krQrmRb3j“说来也是巧,我来北疆正好有事要办,无意中观天象,发现有人动用禁术,等我找过去的时候,那禁术却悄然消失了。这种收放自如的术法,我们儿时不是经常拿来玩闹吗,为此还被师父好一顿惩罚。”
南歌并未追问她动用禁术的缘由。他能看透两人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心思,自然不会再去揭开司昭昭经历过的伤痛。司昭昭明白他的想法,心里一暖:“师兄来北疆有何事要办,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
南歌沉思片刻,忽然压低声音,说道:“倒也不是不能与你说,但你如今在这的处境……师兄不想让你再分身乏力。”
司昭昭笑笑:“师兄若是这样想,那就是与我见外了,我来这里也快两月有余,说不定还真能帮到你什么。”
这么一说,南歌就不扭捏了。“你还记不记得,师父曾说过的,关于如何炼制蛊王的法子?”
司昭昭猛然一惊。只听南歌继续说道:“我一路追踪到此,就是为了找练蛊王的幕后之人,想必你也知道了,老王上驾崩,新王即将登基,玄天如今可是热闹得很,都传蛊门要现世了。”
“不可能!”
司昭昭拍桌而起,不小心喊过了头。门外传来锁落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司昭昭迅速将桌上的东西撤下。南歌悄然躲在柜子后面。守在门口的暗卫们朝里面望了望。司昭昭疑惑道:“你们有事吗?”
暗卫们摇了摇头,遂又把门关紧。南歌双手环胸,走出来:“要不要师兄把他们的穴道也点了?怪碍事的。”
司昭昭连忙制止:“不必了吧,要是正巧来人,撞见他们一动不动的样子,会惹来麻烦,我不想再牵连你了。”
南歌似有若无地瞥了眼漏了个大洞的床榻边,道:“恐怕我已经牵扯进来了。”
司昭昭不想提那个男人的事,立即说道:“凌寒不是出尔反尔,草菅人命的人,他不会任由蛊门现世,引起各国战火的。”
“那若新王不是千凌寒呢?”
司昭昭愣住:“可他不是太子吗?”
太子继位,理所应当。南歌一屁股坐回去,卷起了红袖,大口痛快畅饮,随后说道:“看来玄天的消息,你还不如我灵通,不过也是,你已是北疆人,自然没法再知晓玄天皇室的动向。”
说到这,他顿了顿,神情有些沉重:“太子暗中用无辜百姓炼药人,这事早不是秘密,只不过被封锁在皇宫里了,是在老王上薨逝的第三日被人发现的。那人就是即将登基的新王上,也是太子的二弟,千殷离。”
司昭昭忽然难以言喻此刻的心情。千殷离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反而很熟悉。因为他是被冷宫的嫔妃所生,从小没了娘,身子骨极弱,被先王后接到身边抚养。千凌寒和他娘都很疼惜这个二弟,便经常带他去制药居找她玩。在她印象中,他就是一个总喜欢跟在屁股后面喊她‘昭昭姐姐’的小弟弟。“他的身子好了?”
南歌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这两兄弟在她心中都有一番地位,眉心流露出一丝丝的不忍,但还是实话说了出来。“从我安插在玄天国宫里的人口中得知,他身子很好,反而是千凌寒,两个月前突然重病卧床,有传言说,是因为这场病,才让老王上临时改了遗旨,错失了王位。”
司昭昭放在嘴边的那筷子饭,搁回了碗里,心口一阵钝痛。凌寒那样和善的人,竟然会被抓到炼药人这么残忍的事!单纯病弱的千殷离却成了最后的赢家,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死丫头,你还好吗?”
南歌担忧地问道,早知他就不说这些了。司昭昭声音有些哑意:“我没事,只是太意外……”南歌叹了口气,极为疼惜地起身抱她入怀。司昭昭深呼吸了口气,推了推他,说道:“师兄,言归正传吧,蛊王的事,我还真能帮得上你。”
“哦?此话怎讲?”
南歌重新坐回去,酒也不喝了,静静等着她的话。“那日,我无意中掉落一处悬崖,在崖底发现了放在崖壁的悬棺,约莫有百余栋。”
南歌显然激动起来:“万人血,千人骨,置放于至阴之地培育,寻找纯阳之体滋养,这法子够狠毒,也的确是练蛊王的好地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死丫头,多亏有你,你还记得那悬崖在何处吗?”
司昭昭点了点头。南歌修长如竹节的手臂杵着那张妖孽的脸,绽放一抹邪魅的笑容:“得来全不费功夫,只要捣毁了它,背后那人一定按捺不住……死丫头,师兄知道你画技超群,你先把图纸画出来,师兄自己去查探就好。”
如果司昭昭没有女儿和娘,一定义无反顾地随师兄前去。但今非昔比,她有了这两个软肋,就只能做好分内能做之事,不能逞强害了她们。画完后,她随口问道:“师兄,你背后之人又是谁?”
南歌皱了皱眉,颇为无奈地说:“死丫头,这个师兄还不能告诉你。”
司昭昭也没有半分不满之色:“我随口一问,还有件事,不知与此事有没有关联。”
南歌示意她说。她警惕极高地看了眼门外,理了理思绪,低声说道:“在崖底,我还看到了一只光是腿就比水缸粗的蜘蛛,先前我以为它是被那处至阴之地滋养而成,但现在想想,却总觉得有些蹊跷,因为在那种地方不可能只有一种活物,所以应当是人为淬炼成的。”
传闻,能炼成蛊王之人,便能主宰天地,掌控阴阳!如果那人将要炼成,为了保险起见,先在非人的活物身上试炼,那可就不妙了。所以,要尽快出发捣毁那地方,才是最要紧的事。但让司昭昭诧异的是,她师兄丝毫不急地又倒了杯酒。南歌惬意地抿了口,挑起一侧的眉头,道:“死丫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司昭昭微微拧眉:“你还不走吗?”
这话差点让南歌把酒吐出来。“死丫头,你就这么对你师兄的,十年不见,没说几句话就要赶我走了?真是嫁出去的师妹,泼出去的水,唉,可怜我一个孤家寡人……”他话未说完,司昭昭就投降了:“您喝,当我没说。”
想不到十年不见,师兄嘴皮子更难对付了,嗯,脸皮也厚了呢……这时,南歌忽然推开美酒佳肴,甩了甩红袖,以美人侧卧的魅惑姿态,半边身子靠在桌上,双手交叉地抵在下巴,眸色温良的看着她,说道:“又在心里说师兄的坏话,小死丫头,还不打算告诉师兄,你委曲求全地留在摄政王府的目的是什么吗?有师兄在,你肩上的东西也该卸一卸了,嗯?说吧,师兄都听着呢。”
这一刻,司昭昭突然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