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他又有些心动了。
驼子如果真的加入教会的话,以其经历,绝对会变成最虔诚的教徒。
这么多年来,尼斯真正认可的虔诚教徒只有老牧师费朗索瓦,即使费朗索瓦的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也做不到绝对虔诚,他们或多或少有些私心。
费朗索瓦已经老了,没几岁好活,他不想老头死后,真正虔诚的教徒就此绝种。让驼子成为老头的徒弟,将来老头死了,也好有人继承他的遗愿,继续经营那些救济院。
说实话,换其他人,尼斯未必相信。
救济院的钱不多,但是对那些从石头里面都可以榨出油来的人物来说,也是一块大肥肉。
墓地非常安静,躺在这里的全都是不会说话的人。
尼斯远远地就停住了,他看到父亲的墓碑上放着一束花,那束花还很新鲜,应该是刚刚采下来不久,在墓碑前面还有一些灰烬。
那些灰烬全都是烧过的纸,从大小和质地来看应该是信件。
尼斯顿时想起父亲留下的那一箱信,最初的线索就是从那一箱信里发现的。
这好像都是信。艾米丽的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当初她刚刚得到启示录的时候,尼斯对她来说根本没有秘密,所以她也知道尼斯的父亲留下了一箱信,里面隐藏着尼斯的母亲的秘密。
女孩的好奇心大多很重,拥有启示录的艾米丽更是如此,可惜信被尼斯收起来了,只要是与之有关的一切,都被强行封闭住了,所有后来的那些事她一点都不知道,这越发令她心痒难熬。
现在谜底就在眼前,她哪里忍耐的住?
“把那东西给我。”尼斯伸出了手。
艾米丽当然知道尼斯要什么,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启示录丢了过去。
下一瞬间,尼斯的身影就已经消失了,他已经追了出去。
尼斯一边追,一边用启示录观察那个扫墓的人。
连轮廓都很模糊,唯一显露她位置的是空气中残留的花香和焚烧东西之后残留的焦味。
几分钟后尼斯看到了马蹄印,马蹄印消失了一片树林之外,骑马的人刻意找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而不是沿着大道而行,可惜仍就逃不过启示录的追踪。
迷雾中的身影变的清晰了,那是一个女人,身上披着黑色的长袍,连头戴脸全都遮盖了起来,甚至连眼睛都被厚厚的黑纱遮蔽着。
那个女人的骑术非常精湛,一拉马绳,那匹马人立而起,狂奔的势头一下就刹住了。
两个静静地对视着。
尼斯的心里充满犹豫,他很想掀开那件长袍看看,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做到。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匹马不时打上一个响鼻。
好半天,尼斯终于放弃,他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埋在那里的人就是海因茨·考斯特?”
“你家的管家婆是个大嘴巴,她说了很多有关你父亲的事,包括你父亲让她保管一箱信件,她也提到她最后把箱子给了你。我还发现你在偷偷收集很多人的笔迹。”
那个女人轻声回道,她的声音非常柔和。
尼斯皱了皱眉头,他感觉到这个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幻音术”的效果。
“为什么你没有怀疑我是被寄养在这个家庭?”
尼斯问道,这才是他感到意外的地方。
亨利·尼克罗登·康塞尔这个身份,是他父亲最后的退路,以父亲的谨慎,他绝对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那个女人苦笑着问道:“你会把情书交给另一个男人保管吗?”
“那些东西或许是留给我的。”
尼斯立刻找了个理由。
“你有那么多女人,应该对女人非常了解才对。”
那个女人用娜娜的口吻说道:“你难道不知道,女人认定某件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只凭直觉就足够了,一般情况下,女人的直觉还是挺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