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继续沉默。
简希文气得想挂电话,又舍不得,只好抱怨:“明天我还得再打一针二级抑制剂,肯定更难受。”
任和终于出声了:“为什么还要再打一针?”
简希文心思又浮动了,声音像麦芽糖,又甜又粘:“不知道为什么,第一针没起作用。今天我的信息素都飘满了房间,而且——”
简希文停了停。
任和追问:“而且怎么了?还有什么异常吗?”
简希文声音轻得像一阵雾,从手机那头飘过来,笼住了任和,让他心神不宁。
“而且信息素的味道越来越浓,跟平时不一样,像发情期时的信息素。以前上生理课的时候,书上说,特殊时期的信息素味道,可以顺风飘出几百米远。真的吗?你说,我的信息素会不会被其他人闻见?”
当然不会。
那是在空旷的野外,气味无从遮掩,才会飘出几百米。
现在简希文待在坚固的房子里,一层只有他一户,信息素味道飘散到其他层的概率接近于零。
但是,一股难耐的烦躁从任和心底盘旋而上。
他从来没有这样烦躁过,就是站在八角笼里,面对强大凶狠的对手时,也没有这样烦躁。
那是一种无法容忍自己所有物有被别人夺走的可能性的烦躁,一种自己的Omega被别的Alpha闻见味道也不行的烦躁。
挂掉电话后,任和吞了一片抑制剂。
简希文很委屈,认为自己的发情期对任和毫无影响。不是这样的,他对任和的影响大到可怕。
明明两个人距离很远,根本不在同一个空间,可任和心烦意乱,几乎什么事都做不了,连俱乐部也没法去。
早上他去了一趟,陪练的时候不自觉散发威压,把同为Alpha的运动员都打趴下了。对方一脸懵,被任和的威压压得莫名其妙。最后任和是被其他员工劝回家的,大家认为他可能易感期要到了,才会如此烦躁,让他回家休息。
可是他一无事可做,本能就蠢蠢欲动。
想跑到他的Omega身边。
而简希文还在点火,将自己的微信界面截图,发给任和。
【XX:今天跟我显殷勤的Alpha就有这么多,我要回复哪一个呢?人家肯定不会像你一样晾着我。】
任和烦躁地点开截图,看见长长一排未读新消息,最上边的却是已读没有新消息提示的任和账号。
【一真:你把我置顶了?】
被戳穿了的简希文不回复了,直到晚上九点多,才又出现。
【XX:把你的微信界面截图给我看。】
任和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照做了。
【XX:你没有置顶我???】
【一真:有新消息自动会跳到最前面的。】
【XX: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现在就把我置顶。】
任和依言把简希文的账号置顶了,并在简希文的要求下,截图给他确认。
简希文没回复。
任和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有回复。
任和问他吃饭了吗?
还是没有回复。
任和不敢打电话,他觉得自己的状态不太对劲。下午吞下的那片抑制剂似乎一点用也没有,他依然焦躁不安。
像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烦闷得想撕毁一切。
他只好恳求了。
【一真:希希,回一下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