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保持冷静了。
而恐慌,是可以传染的。当第一个人尖叫着慌不择路的开始四处乱窜的时候,第二、第三个人很快也就出现了,转瞬间,场面就混乱了起来。
肖九看着惨叫的人,还在疑惑到底怎么了,就听嗡的一阵声响,连成片荧光几乎能与天上的月光争辉,但这奇景可是没几个人能欣赏了。眨眼间,周围的人都是一头一脸的萤火虫,只有肖九、周伯和两个老爷子例外。
“我们救人,九九你去把水鬼拖出来用黄绫裹住!”老爷子大喊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个条……格子手帕,对着离他最近的人一抽,那人身上啃咬得正欢的萤火虫啪啦啦的全都掉了下来。
大胡子的孙老爷子直接脱光了上衣,老当益壮的光着膀子用衣服去抽。周伯却只是找了地方坐下,只是在肖九看过来的时候示意没事,并不出手。
其实不是没有萤火虫来攻击肖九,但是飞到了距离肖九一寸左右的地方,就立刻仿佛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转身飞走了。肖九停了老爷子指示,又见三位老人都不需要自己帮忙,立刻快步朝着网子跑去。
现在孙黄两家的人想要坚守原地也是不可能了,没有压制,四个水鬼各自抓上了散碎的骨头,正朝水边爬去。看来她们在水中速度极快,力大无穷,在岸上却没法直立行走,只能缓慢的爬行。
发现了肖九过来,爬在最后的水鬼将白骨扔给同伴,龇牙咧嘴的转过身来。原本肖九和她的距离还有十几步,肖九脑子里千回百转,想着要抓住对方拖到黄绫的那边去,大概要有被咬和被抓的心理准备了。谁知道突然间,地上的水鬼没了踪影,肖九下意识的一抬头,就看见水鬼飞扑而至!
肖九本能的反应就是躲避,可还没等他有动作,就听一声怒喝传来:“打!”
这怒喝正是周伯发出的,明明他人还离得远,声音却恍若炸雷一样,肖九被炸得瞬间一晕,水鬼的爪子已经递到了眼前!
头微微一歪,直刺的爪子原本该是擦着肖九的眼睛过去,水鬼手指一动,就要改刺为抓,肖九却一把抓住了水鬼手腕,脚下旋转,反身一拽一压!水鬼被带着翻了个圈,被狠狠拍在了地上。
耳边响起了水鬼的嘶声惨叫,肖九自己也略有些惊讶,他真没想到,刚才的那种力量和速度是他能够施展出来的。不过,这个水鬼惨叫不是因为她被摔在了地上,而是因为她被抓住的手腕兹兹的冒着白烟,仿佛骆寒清捏着她手腕的手,不是血肉而是强酸。
即便如此,水鬼依旧彪悍,身上恶臭的黑色毛发陡然间疯狂的生长起来,最长的凝如利刺要插入肖九的眼中,相对短的则蜿蜒如蛇顺着肖九的手臂缠绕了上来。更有一层看起来仿佛水蒸气,但并无水的澄清,反而充满臭气的氤氲气息从水鬼身上冒出来,盘绕着肖九周围。
“啪!”肖九抓住了刺向自己眼睛的长刺,掌心一痛的同时,长刺也与缠绕到肖九身上的毛发一样,冒着白烟兹兹有声,周围古怪水气的味道于是越发的难闻。水鬼也挣扎得越发的厉害,肖九上挡下遮,一时之间竟然和水鬼僵持住了。
突然间,他吊坠涌出一道白烟,烟雾流转,似慢实快,眨眼间就在水鬼身上绕了一圈,让她动弹不得。肖九知道是星期二在帮他,刚进拽住女鬼,三两步就把水鬼拽到了一边的黄绫上,一触黄绫,星期二帮忙的烟雾立刻散去,肖九赶紧快手快脚的把水鬼缠住。
黄绫看似无力松散,但只是绕上两绕,水鬼就动弹不得了。
这时候,老爷子和孙老爷子在地上画了个圈——确确实实只是个圈,萤火虫却进不到圈里,每次朝圈的方向冲击,都仿佛是高速撞到了窗玻璃上的虫子,“啪”的一声爆裂成了一团黄绿色的浆液。
肖九看了一眼,就去抓第二只水鬼。
“你也是鬼,为何与我们作对?”那几只水鬼却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干脆不跑,转过身语气森森的质问着。
大概是知道自己隐不住了,星期二从肖九的玉坠里出来,淡笑着一指肖九:“他是我的老伴。”
102来自父亲的训斥
总算是回到了酒店——不过囫囵着回来的只有肖九和周伯;老爷子和孙老爷子正在照顾那群伤患呢。
肖九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搂着星期二;心情有些复杂。
“怎么了?”星期二被抱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拍拍肖九的头问了出来。
“其实之前我还是有点小得意的。”所谓之前指的是遇见白衣女之前;虽然他把自己的能力运用得稀里糊涂的;但是面对鬼,他总是能得到胜利;“现在在意识到我还真是井底之蛙。”他抬头看着星期二;凑过去亲了他的唇角一下;“所以我决定紧紧的抱住你的大腿了,不管白天晚上。”
星期二的耳朵尖一红;但也在肖九的唇角上还了一吻,却并没说什么。他知道肖九正在自我调节,而且显然他调节得很好,不会自暴自弃,也不会因此而疏远他这个突然显得越来越强悍的鬼。
这时候有人敲门,肖九知道这个时候找来的八成是周伯,剩下的两成也应该是刚回来找他有事的自己人或者老爷子。所以虽然眷恋着与星期二拥抱时的静谧清凉,但他还是站起来,赶紧跑去打开了门,果然,是周伯。
周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星期二,点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