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话这正中了祺贵人的下怀,宫外,她的阿玛已经做好了手脚,就算苏培盛什么都查不出来,阿玛也会把证据全都递到苏培盛手中。
届时,她要看看莞贵人和碧常在的下场到底如何。
祺贵人早早就看两人不顺眼了,莞贵人居然敢截她的不说恩宠,碧常在还敢背叛她和皇后,她以为莞贵人靠得住吗?
若不是听莞贵人宫中的宫人说碧常在和莞贵人有些许相像,她也不会起疑心,她也不会让阿玛去查,一查出来,这个惊世秘密。
莞贵人是自己害了自己啊。
皇帝看着底下的闹剧,眸子一沉,他就说为何浣碧做起事来如此顺他的心意,浣碧的歌声那般像纯元的歌声,难道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如若浣碧真的是甄家的女儿,甄远道大可给浣碧一大笔银钱养在远离京城之处,为何要让浣碧做奴做婢伺候甄嬛?难道故意借着这个由头想送她入宫?
转念一想,甄嬛的容貌如此像纯元,为何性情也有三四分相似,纯元会的为何甄嬛也都会,每每在恍惚间,他总是把甄嬛认错成纯元。
一个相像姑且能认为是意外,可两个人从两个角度相像呢?难道是想用美色来迷惑住他。
甄家!到底要做什么?!皇帝只觉得从前做的事明智万分,这甄家一定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从前的事情不过小打小闹,居然还把人安插在他的后宫。
皇帝艰难闭上了眼,“碧常在,莞贵人,带回去禁足,直至查出来之前不许出宫门一步。”
“皇上都说把两人带回去禁足,你们怎么一动不动?难道还要皇上请你们不成。”祺贵人指着底下的宫人道。
皇帝本就因为这事心绪不宁,祺贵人还大呼小叫,更加烦躁,“祺贵人今日累了,先把祺贵人给送回去。”
祺贵人听皇上的话,以为事到如此皇帝还偏心莞贵人和碧常在,气呼呼就离去了。
不到两日,苏培盛将查到的东西全呈给了皇帝。
皇帝看后,表面不显怒意和惊讶,本就在意料之中,只是甄远道已死,现在死无对证,甄家真正的用意他无法知晓了,但甄远道,他是一点都不清白。
毕竟能和一个罪臣之女厮混,甄远道能清白到哪里去。
至于甄嬛知不知情,他不想去追究了,一个奴婢口中的话听不出真假,他怕再去追究,他会彻底的痛心。
“莞贵人褫夺封号,降位常在,禁足六个月,碧常在打入冷宫,这事日后不许再提。”皇帝说的决绝,仿佛一刻都不想再提两人。
丽景轩。
“甄常在信了浣碧的话?”陵容发问。
仔细想想,甄嬛信浣碧的话更多是心理寄托,她受了那么多的苦,父亲被皇后害死,母亲也被害的病入膏肓,唯一一个妹妹,还被祺贵人给设计打入冷宫。
就算从前先皇后的事不是皇后所做,甄嬛也要借个由头通通报复在皇后头上。
“水苏说了,甄常在现在禁足在宫中,没日没夜想着全是怎么扳倒皇后,要不是甄常在还清醒着,怕是要向景仁宫投毒了。”子苓笑着回答。
“投毒?甄常在还真敢想,让水苏劝甄嬛冷静些,别再给祺贵人找到错处。”
甄嬛想要个法子复仇,而陵容不介意给甄嬛一个思路,“你回头问问卫临,甄常在的身子还能不能怀孕。”
说罢,就听见芳岚姑姑叩了几声门,“娘娘,皇上来陪娘娘用晚膳了。”
陵容听罢,整理好了妆容匆匆迎了过去,遣走了宫人,将皇帝常吃的菜摆在了皇帝面前,默默伺候着。
“这些事让下人来做便是。”皇帝接下来的话有些难开口,看着陵容的盈满爱意的眼中越发愧疚。
“四郎都没有问过臣妾是不是乐意的呢。”陵容眨了眼,轻声笑道。
过了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前两日朕去看了太后,太后身子越发不好,和朕商量着等惠嫔这胎生了,就把皇后的禁足给解了,朕也想和你商量商量。”
陵容的手被热汤给烫红了都没有知觉,朝着皇帝苦笑道,“臣妾不想让四郎为难,弘景和明和喜欢太后,臣妾也不想伤了太后的心,按着太后的旨意来便是。”
太后终究是身子不行,想起了皇后,不过皇后出来恐怕是会更难过,宫权在陵容手中,皇帝更是不愿意见皇后。
皇帝注意到了陵容烫伤的手,急忙吩咐人去拿药膏,细细涂在陵容的手上,“朕记得我们从前的孩子,朕不会忘的,朕不会再让皇后害你的。”
如同发着誓言般,又重复了一遍,陵容低下了头,明明眸中无泪,轻咬着唇,皇帝总觉得柔美的脸上有着阵阵哀愁。
皇帝明了有些话说了容儿必定会难过,可有些话不说才会真正如鲠在喉,心中忍不住的欣慰。
容儿为了他不为难,竟能做出如此的让步,临来前,他还在思量着容儿会不会和他闹上一场。
看来他错了,错的太离谱了,错估了他在容儿心中的地位,容儿怎么会舍得和他闹呢?
皇帝说了许多安抚的话,直至到了深夜,陵容紧紧握着皇帝的手,睡的有些不安稳,嘴中呢喃着什么。
皇帝看着脸色略微发白的女人,心中满是皇后的模样,动了他的孩子……还想全身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