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江家之前,萧恕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
在刻下奴印之前,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从前江燕如没有细想过。
他会是从小就是这样偏执狠戾的人吗?
还是曾经也有人狠狠地伤害过他……
萧恕把剑扔在一边,大掌伸过来就捧起江燕如的脸,殷红的血迹在她的脸侧染开,越发让她的这张小脸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触及她的眼神,萧恕心里只剩一片冰冷。
即便是为她出头,江燕如依然惊骇惶恐。
她瞳仁紧缩,仿佛见到了这世间最邪恶的东西。
呵,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他们受到了伤害却还会假模假样地摆出一副伪善的模样。
哪怕有人为他们出头,到头来却还会怪这个人太过狠毒残暴。
江燕如并不知道萧恕在想什么,她实在不够了解他。
她只是把手贴在他的手背上,泫然欲泪地对他说:“哥哥,我担心你。”
萧恕一怔。
“我害怕陛下会因此处罚你,哥哥,我的伤不要紧的,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她害怕?
是害怕他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第47章改变把她困在自己身边
天光熹微,细雨溟濛。
所有张扬的杀意都被这阵绵绵春雨浸润了。
锋利的锐角被轻风温柔地磨平。
有什么落进眼里,模糊了视线,萧恕把目光从江燕如脸上猛然挪开,撇向了一边。
他被江燕如关心的视线弄得有点狼狈。
就好像一个从不期待的东西忽然被人塞进了手里。
他茫然不解。
不知道是该欣然接下,还是该果断扔掉。
更不知道,面对此情此景,一个正常的人,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他早已经习惯自己的世界满是废墟和荒土,即便荆棘丛生,会让他皮破血流、遍体鳞伤,他依然能在其中坚定不移地前行。
甚至可以说,他已经病态地喜欢这样的感觉。
所有能让他受伤、让别人受伤,让自己流血、让别人流血的东西,他都疯狂的热爱。
幸福与快乐都是黄粱一梦,只有疼痛和悲伤是永存。
长久以来,积习生常。
他享受着深渊里的孤寂,又祈盼着深渊上的阳光。
可他知道,无论如何努力翻腾,他都是湍流下的烂泥,见不得光的夜行者。
所以,他大费周章从别人精心照看的温室里抢来了这一朵与这片疮痍的焦土格格不入的花。
他恶劣地想要看见它枯萎,就像他当初一样,逐渐的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