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亲爷爷在心里骂的狗血淋头,而是沉着脸让众刀宗弟子回归沙洞穴养伤,修攒元气,待恢复后,再次动身。
柳晖在一旁咬牙,仍是不甘:“师兄,这群人几乎将我们所有储备全部席卷走了……连棵草都不留!”
他说的“草都不留”没有一点夸大成分,是真的一棵草都要拔走。
最夸张的贼也没见过这样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拿着不心疼是吧?
柳世正慢慢往自己伤口上喷洒药粉。药粉呈赤红色,一覆在伤口上便发出“呲呲”的烧灼声音,还在冒着白烟,边缘立刻焦黑一片,但效果奇好,血止住了,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就算是看也明白的剧烈疼痛,但柳世面不改色,只是低低一笑,“你以为我柳世就这么蠢?”
柳晖:“……呃,可是,就连玉玺也……”
本来没觉得,经过刚才的事,竟然真的有几分觉得就这么蠢了,怎么办。
这可不兴想啊。
柳世怎可能看不出他眼神闪动,没憋住,又差点气血攻心,最后又强行压抑下来,面容上浮现出一道微妙得意的笑。
“玉玺就算给了她,她知道那是什么吗?就算知道,她又明白该如何点燃吗?”柳世嗤笑道:“你又知道,我为何要将巨霖花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么?虽然稀罕,但比起其他东西,压根算不上珍贵。”
柳晖一怔,骤然抬眼:“难道?”
“就算最差的情况出现,有人闯入营地,夺走法宝,我也要让这人有去无归。更何况,玉玺无法在储物戒中存留超过一刻,只要到了时间,便会持续发亮,她要是拿着这东西四处跑,跟活靶子也没什么两样了;若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有玉髓暗中牵引,我们也能知道东西落在哪。”柳世将药粉一丢,冷冷起身,“现在要关心的不是这群小贼,而是祁执业——其他秃驴无所谓,只要抓了他一个,西界就不足为惧。”
他柳世的东西,是这么好拿的吗。
“………”
此时的云闲还在带着众人往战场前去。
不知柳世明明重伤了祁执业为什么还不补刀,以佛乡那与世无争的性子,若将祁执业逼出秘境外,这个障碍就迎刃而解了。
云闲想,可能是这人又忍不住屁话多了吧,他性子就这样。
御剑途中,云闲发现乔灵珊在偷偷瞥她,“怎么了?有事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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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竟然已经金丹九层了。”乔灵珊从前就争强好胜,现在看云闲一下子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真是比死了还难受,“但没事,我很快就会超过你。”
“那薛道友还元婴了呢,你怎么不说。”云闲灵机一动,“是不是看不起医修?是不是看不起辅助?是不是看不起薛灵秀?”
这哪能说啊,乔灵珊立刻矢口否认:“!我哪有!!”
风烨虚弱道:“那个,其实我元婴了也很强的……”
“强,有多强?”云闲道:“一下子能削十个苹果。”
风烨急了:“你你你你……!”
“云闲,别逗他们了,好好看路,歪哪里去?”薛灵秀身心俱疲,不想参与三小儿辩经,蹙眉道:“佛乡怎么找?这么一会儿,都不知跑到哪了。”
云闲收敛起来:“找光头就是。”
锃光瓦亮的,在沙漠里还挺好找的,会反光。
其实云闲还在想别的事情。虽然仲长尧被扇飞已经很久了,但即墨姝这段时间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按照话本定律,一人不会又在某个场所碰见了吧。
……所以即墨姝到底当时为什么要扇他?难道她在之前就得知了仲长尧的名号?或者她知道了仲长尧定下的婚约,觉得这人好不要脸,都曾经有未婚妻了不干净了还敢来勾搭她?
想不明白,反正扇的好,多扇几次。
众人前行一阵,没能找到锃光瓦亮的光头,反倒找到了锃光瓦亮的花孔雀。
祁执业七窍出血,四肢断了两肢,正面朝下倒伏在沙堆之中,已经不知昏迷了多久。黄沙随风而来,漫过他的脚脖子,若再过一柱香,说不准他便会被埋起来了。
周围空无一人,其他的和尚竟然都不在,不知去了何方,将这个领头的人撂在这里。
乔灵珊进入秘境以来,便没见过这么重的伤势,当即心里一惊,惊到一半,想起后面还有个晕血的风烨,又觉得自己似乎没什么资格惊。
风烨现在已经锻炼出了不当场厥过去的奇迹,抱着琴,小脸煞白,腿在发软:“这是……死了吗?”
云闲停步,先自己过去试探了一下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