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苦寒,吃苦受难之时他不是没想过放弃。可当听见南疆平定,沈少卿又打胜战之后却又是咬牙坚持下来。
在他心中,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相似的背景。就连世人也常常拿他与沈少卿比较。
能一步一步坚持到今日,无非就是他不想认输。
在那边疆寂寞难挨的时日里,他们都是不得归京的游子。
虽没见面,却是盟友。
可如今面前的人却是变了太多,不复以往在战马之上的模样。陈珩一脸正色:“当年的事是沈家所为?”
他看着沈少卿微微变色的脸,心中笃定:“沈琼倒是有位好父亲,值得他牺牲自己的兄长来为他筹划。”
“殿下也有一位好父亲。”沈少卿对上他的眼睛,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陈珩本还是笑意的眼神一点点就变了。
这事是沈家所为,可若不是上头那位点头,沈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联合漠北,将刀口对准于南疆。
无非就是他的存在,挡了恒亲王的路。
陛下想把皇位传给恒亲王。却不能允许南疆有他这么一位的存在。
恒亲王若一直在西北,他们便能相互制衡。可若是恒亲王回了京都,南疆就是他一家独大。
自古帝王都不会留这么一个威胁自己皇位的存在。陛下只是过于疼爱恒亲王,提前替他除去羽翼罢了。
沈少卿阖上眼帘往外走去。
陈珩想明白之后,脸色煞白,朝旁边退了两步往一旁走开。
他不杀伯仁,可伯仁却因他而死。
他仰头往前方看去,太阳彻底高高升起,整座皇城笼罩在光辉之中。
表面看似平静,可这座皇城却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无数的人死在这场谋逆之中,血水洗刷了一遍又一遍,却依旧掩盖不住那那股浓厚的血腥味。
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牺牲了太多,死了太多。
他们这些战士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保护我朝百姓的安危。
可最后杀自己人最多的,却也是自己人。
“值吗?”他喃喃一笑,眼中似是带着泪。
少年摇头转过身去,银白色的铠甲照耀在阳光之下,张扬而又耀眼。
无论旁人如何,唯独他依旧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郎。
朱红色的宫门一推开,金光炸现。沈少卿走到门口,一步一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