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他来到她在的咖啡厅——午後的咖啡馆。点了杯卡布奇诺静静地坐在角落,透过墨镜打量她。
混着古街浪漫诗意气息,让她也沾染上暖暖的笑意,热心的为每一位客人服务,仿佛曾经黑暗中的岁月已是前生,她如同凤凰涅盘,生活在她向往的阳光下。
玻璃窗外,一排排的自行车,墙壁上幽默的涂鸦,街景犹如一幅幅浓墨重彩油画,让人迷失在古今交接点中。
柳时镇坐在这里看她看了一整天,直到晚霞挂在墙头,映红了老街古巷,‘翡冷翠’的城市时光,似乎仍凝固在文艺复兴的年代。那么美好真切又那么梦幻遥不可及。
“客人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在服务生跟安娜反应了,角落里戴着墨镜的客人情况后,她走过来礼貌的询问着,用的是中文,在被遮住半张脸的情况下,她以黑发黄皮肤来判断他的情况。
近在咫尺看着她,比以前更瘦了,却开朗了,如同春暖花开的感觉。
“刚盘下隔壁店,想问问你这边,如果我要装修会不会影响到你们?”从维和部队出来的他,曾经时常需要同其他国家的士·兵交流,所以,懂得几国语言并不奇怪,能轻而易举的用中文回答她。
安娜朝外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该不会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这边找我。”她朝柳时镇伸出右手,是握手的姿势,一笑,嘴角两边有深深地梨涡,看起来很可爱,很温暖。
她说:“我叫安娜,你呢?”
忽然间,他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与其隔着千山万水来幻想她过的怎么样,不如跋山涉水的来找她,亲眼看看她过的好不好。
嘴角扬起一抹笑,伸手,他说:“我想开个蛋糕店,不知道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你有建议吗?”
安娜很认真的听他说,末了又看一眼他,柳时镇先解释了,“不好意思,眼睛最近有点不舒服,所以……”
“没事,我还以为你躲避姑娘们追的帅哥呢。”安娜开着玩笑,拿出笔和小本子,同他分析着什么样的店名比较合适,直到打烊,他离去。
“不知道墨镜下是个什么样子呢,看起来很帅气的感觉,最适合去约会了。”留下负责收拾的服务生双手捧脸,朝安娜说着。
后者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长的怎么样,但是汉字写的真丑。
没过两天,隔壁果然动工了,可是那人依旧悠闲的坐在角落,点上杯咖啡,静静地翻着书,不被任何风景吸引,他就是一道风景。
专注看书的样子,手指间无意摩挲书脚的小动作,恍惚间让她想起一个人来,不敢想不敢念不敢见的人。魂不守舍的安娜撞到人,打碎了杯具。好似一阵风撩过,安娜的手,被柳时镇拉住。
只听他焦急的问:“你没伤到吧?”
那年,她被人追打,蜷缩在角落紧紧抱着食物时,那个人也是这般问。明媚的笑颜如同阳光,照进她心底,长了那么大第一次有人关心她。以至于后来无数次,她觉得撑不下去时,都靠回忆他来激励自己。
安娜陡然从他手里抽回手,恢复平静的模样,淡淡地说没事。
宋安娜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她不断的告诉自己,现在是安娜,生活在佛罗伦萨老街里的一个普通姑娘,仅此而已。所以,不要再去想他了!
柳时镇也不生气,双手环臂,笑盈盈的问她,“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他指着隔壁,“看你这边糕点单一,不如将我的蛋糕搭配上你的咖啡。”
“不用谢谢。”她是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借故有事先离开,留下柳时镇一人,他摸了摸鼻尖,回到位置上继续看书,喝咖啡。
一连半个月都在她跟前晃的人,突然一天,没有来,隔壁的装修也停下了。安娜好奇的还看过隔壁,但是门关着严实看不见。无数次觉得像一个的他,也没再出现,安娜静静地蹲在地上替盆栽浇水。
她觉得生命里的人,来来去去,最后却都没有人为她而停留,真的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
隔着了三天后,他又重新出现在店里,老位置上,是最角落靠窗的位置,安娜远远的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烦躁的心冷静下来,忽然间觉得他可能有事才来不了而已。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就好。
就像是看着那个人,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和那人一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安娜不敢再靠近他,怕他会消失,所以她一直在忙着照顾别的客人,柳时镇又在店里坐了一天,等到最后要打烊时,服务生找到安娜说那位先生还没走,她才不得不去面对。
“先生你好,我们要打烊了。”
柳时镇点点头,将预先准备好的花束送给她,“请帮我保管下,明天见。”他起身出去,搞的安娜一愣一愣的,换好衣服下班的服务生苏姗一脸羡慕的望着她,“如此漂亮的鲜花真是应该和你这样漂亮的女孩相配。”
“谁告诉你,是送我的?”安娜反问,将花束放在柜台上,“让我帮忙保管的,也许是明天用来送他女朋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