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营好像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和衣躺下,闭眼沉沉睡去。
孔丘默默的守护着火堆,抚摸着轩辕剑鞘上的“君子”两字,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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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这一日两人终于来到泰山脚下。
看见远处雄视齐鲁的大山,杜营振作精神,赶牛鞭一指泰山。
“丘,你可愿登泰山而小天下乎?”
孔丘望着远方威武雄壮的大山,深吸一口气,回身对杜营拱手为礼。
“他日孔丘学有所成,自当临绝顶以观天下之大,此时此刻,却不宜徒增傲气。”
杜营深感差距,自己二十岁时会有这种觉悟吗?不记得了,反正不会想着天下之事,那时的自己应该正在学校里被各种颜色的裙子迷花了眼吧?或者说,自己那一代人就没有多少以天下大事为己任的,也许正是知道天下之大,才会那么颓废吧。
他不觉得自己比不上孔丘,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战争年代的危机感,正是由于春秋五霸在华夏大地上的纵横践踏,数百年战火不断,才会催生出诸子百家的种种思想,其核心宗旨都是以和平为目的。
不管是道家的小国寡民,儒家的仁义主张,墨家的兼爱非攻,法家的大一统思想,全是基于一个目的--反战。
杜营却是来自一个几十年没打仗的国度,他们这一辈人只能在影片里寻找战争的影子。
全世界的胶片也不可能完全诠释出战争真正的残酷面。
杜营也曾经是疯狂的军事发烧友。
也曾经追捧过暴力美学。
苦练过几年武术搏击。
花一个月时间用特种钢条自己打磨出一把砍山刀。
一切的一切,全是荷尔蒙作祟。
当杜营和孔丘行经一处古战场时,杜营得出了以上结论。
密密层层的荆棘和杂草也不能完全掩盖满地散碎的白骨。
绝大多数铜兵器已被人捡走,只留下腐朽到完全失去了形状的木棍和零星的兵器和衣甲碎片。
这些碎铜片已经失了本来面目,就像刷了一层黑漆一样,看上去黯淡无光。
孔丘比杜营镇定的多,或者他不信鬼神,或者他不畏鬼神,谁知道呢。
杜营则是够呛,他一辈子哪见过这么大手笔的场面啊?
方圆数里之内的植物全部异常的茂盛。
时不时窜出的蛇鼠之类的小心动物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明知道有老聃护驾,没有任何危险。
但是杜营心里还是忍不住害怕,就像看恐怖片的感觉。
杜营脸都快青了,还要在孔丘面前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着实辛苦。
一声脆响,青牛的蹄子仿佛踏碎了什么东西。
杜营侧身一看,一只本来完好无损的人手骨被牛蹄子踩得陷入地里去了。
“啊。”杜营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了。
孔丘闻声回头,停下等待杜营命令,杜营脸色涨红,一时间非常尴尬。
“等出去后放把火把这块地烧了吧,此处阴气森森,大是不祥,当去火以焚之。”杜营开始没话找话的胡说八道,总不能告诉孔丘自己刚刚那声喊是被吓的惊叫吧?
孔丘默默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