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原本对惜若还是有些意见的,因为闵若不知道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让他对这个女儿颇有微词。但是此刻,惜若还如此讨好他,说着笑话来逗趣他,让他又不禁心中一暖。“还不是那些御史,不好好为朝廷效力,反而管到咱们府里的家事上来了!真是可恶!”
原来是被御史给参了一本。惜若心里明了了,准是司无痕找三皇子殿下帮忙,找御史管起了鲁国公府的家事。
“爹爹莫要动怒,要珍惜身子。”惜若没怎么劝,说来说去,总是这么一句话。
“你说,不过是府里的私事,他们非要小题大做,说什么宠妾灭妻的大道理。你的娘亲都过世十几年了,难道我要抬一个姨娘做继室,他们也要插上一脚吗?”公孙羽一怒之下,便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这继室一出口,公孙羽就后悔了。
虽然唐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这件事,但是那时候因为有臻氏在,臻尚书又处处打压着自己,所以他才没有答应。如今臻氏一族倒了,他再也无需忌惮臻氏背后的力量,自然是想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抬了做继室的。
那些御史没事儿找事儿,非得拿这件事来挤兑他,而威远将军府听了这件事,也很不满意。虽说纳继室是他个人的事情,但是正妻余氏出身豪门,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唐氏却毫无背景,是个没势力的,再怎么宠,也不能坐上那继室的位子,做个贵妾顶了天了!
公孙羽自然也是考虑到这一层的,这不过是他自个儿的心愿罢了。唐氏跟了他这么多年,温柔可人,又善解人意,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女人。而且她为他生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所以他才有这个想法。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还没有最后的定论,而且老夫人那里也还没有通气儿。
今日当着惜若的面说了出来,他的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的。以前总在这个女儿面前表现的多么在乎她那死去的娘亲,如今却答应让另一个人女人霸占属于她娘亲的宅子,她的心里恐怕不会好受吧?
惜若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好的脸色,只是淡淡的微笑着。只不过她越是表现的如此平淡,公孙羽就越担心。
“惜若,你不会怪为父吧?在为父的心里,你的母亲永远都是我的挚爱。可是毕竟,她已经逝去了那么多年,为父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不能再辜负了另一个,你能理解吗?”
惜若与他对视,缓缓地开口。“这继室的事情,不是女儿能多言的,如果祖母同意,爹爹便按照心中所想,将唐姨娘的位份抬上来吧。”
听到惜若的话,公孙羽忽然觉得心里一松。“惜若真的没有意见?”
“爹爹说的对,逝去的都已经是过去了,值得珍惜的,应该是现在。”惜若依旧神色如常,没有别的什么情绪。
公孙羽见她如此,便放下心来。“惜若你放心,不管将来谁做这继室,为父都不会亏待你的。将来的嫁妆,为父一定给你最好的!”
说起这嫁妆,惜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爹爹,娘亲当初嫁过来,是不是还有些嫁妆,是要留给我的?”
公孙羽听她提起这个问题,脸色微红。“这个…你娘亲的确是有一些嫁妆留下来,说是准备给你出嫁用的。”
“那女儿可以问问,那些嫁妆现在在哪里吗?”惜若故作天真的问道。
公孙羽举起拳头放于嘴前,轻咳了几下。“这家里的事情,为父一直很少管。不如,你去问问你祖母?”
惜若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这个男人还真是喜欢推卸责任。娘亲的嫁妆,早被臻氏和老夫人瓜分的一干二净了,他现在要她去问老夫人,这不是让她自己去找抽么?
“女儿要求的不多,那些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至于爹爹说的其他,女儿根本就不在乎。娘亲逝去了这么多年,惜若已经习惯孤独了。只是,那些东西都是娘亲留给女儿的一些念想。难道爹爹就连这个也不能满足女儿?”惜若说着,便捂着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公孙羽看着女儿那酷似爱妻的脸庞,心里微微酸涩。臻氏霸占了那一部分,他会让人给她送过去,但是老夫人那里的,他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乖女儿,别哭。为父答应你,那些嫁妆,为父一定会尽力给你找回来。一会儿我就让章嬷嬷拿了你母亲的嫁妆单子,去臻氏屋里点算清楚。”
惜若听了这话,才破涕为笑。“多谢爹爹成全。”
白松园
老夫人斜靠在软榻上,享受着水儿贴心的服侍。当公孙羽进来的时候,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却没有主动搭理他。
最近儿子的反常行为,让她这个做母亲的,非常恼火。那唐氏再宠也要有个限度,如今是没有了臻氏一族的压力,可是那余氏的后台依旧强硬。他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呢?
“儿子给母亲请安!”公孙羽恭敬地立在一旁,脸上挂着些许谄媚的笑容。
老夫人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就来气。“你现在是有本事了,用不着我这个老人家了。什么事请都自作主张了,很好,很好…”
老夫人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公孙羽再多的话到了嘴边,都不得不咽了下去。“母亲说的什么话,在儿子心中,母亲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那你要抬那唐氏做继室,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夫人虽然对唐氏没有讨厌,但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太过柔弱了,根本不适合做当家主母。最关键的是,她没有什么强势的背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想要坐上这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简直就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