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末无意识的将手指一圈圈的缠上电话线,直到那边传来不耐烦的督促声才下意识的开口:“我找大…黑主理事长。”
换来的是比他还要久的沉默,一直到另一个男人欢天喜地的声音出现在话筒对面。“莫西莫西~西末你还在吗?”
“在。”
“呐,已经决定好了要过来和师傅一起住了吗?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的礼物哦~”
那边传来少年“你是白痴吗谁会为了这样的睡衣开心”这样的话,西末顿时一头黑线。道:“大叔,我这段时间有点事,恐怕不能去学校,等这件事做完了我再去找你吧。”
那边突然鸦雀无声,静谧的西末觉得自己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样。
耳边传来大叔一声“等等”电话就被挂掉了。
虽然未至冬季,这里已经冷风如刺了。越往林子深处走西末就越觉得不对劲,不对劲在哪又说不上来。等他双脚踏上那块空旷的林中雪地,脑子里的疑惑终于像找到了方向似的往一个点涌过去。这股力量促使他疯了一样往前跑去,连库洛洛的呼喊声也听不到了。
他怎么可能忘记…
西末远远地就看见那被雪花遮掩的房子,不大不小,静静的矗立在寂静的雪景中,周围飘零的雪花让它看起来像一幅画,寂静的铅笔画。
他迫不及待的推开房门。那些被隐藏在深处的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一一从他眼前经过。西末拿起桌子上那张裂了一条缝的照片,照片里那对年轻的夫妇还有那对可爱的儿女突然让他眼眶发红。
“树里妈妈,我回来了…”
库洛洛悄悄退出了房间,隔着一扇门坐了下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里的西末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库洛洛接过信,翻开看了看,上面用这个世界的文字写着一段话“如果想要回去,那就找到我啊。”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
走到门口,库洛洛突然停了下来,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情,等下回来。”就匆匆离开了。
这一路上库洛洛就显得很奇怪,此刻倒也不觉得奇怪了,西末目送他远去,然后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钥匙还没碰上去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始料未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西末只呆呆的看了一眼就被大力拥进对方怀里。
伏在他肩膀上的呼吸有点微微的凌乱。
“西末,以后离开的时候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很担心……”一向毫无表情的纯血种君王此刻却像个紧张的孩子一样,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他微弱的气息,他或许真的会失控,即使隔了十年也依旧不能让这个人的身影从脑海里淡去,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他愈想拥抱他就愈恨那个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的男人,任何一些细微亲昵的举动都会让他控制不住杀掉那个男人的念头。
可是他却不想因为这样而被怀里这个人疏离,他们已经隔了十年的时间,他已经容不下一丝一毫的隔阂了。
即使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他也是好的。
纯血的君王不停地在内心深处嘲笑着自己一边收紧了手臂,仿佛把怀里这个人揉进骨子里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枢……”
带着一丝痛苦的呻吟令玖兰枢瞬间回过神来。来不及掩饰的些微慌乱表情就这样落入少年眼睛,果然那个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轻轻拉起了他的手,笑着将他拉进了屋。
跟以前一样的笑容,但是还是变了。
西末递给他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色泽干净而纯粹,像被稀释过的血液一样,玖兰枢的视线沿着那托着茶杯的手一直移到那微微露出一截的白皙颈脖处,胸腔里莫名的躁动起来,一伸手将少年拉了过来。
茶杯被打翻在地,西末惊呼一声就被玖兰枢搂抱着坐在了他的腿上,耳边就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哥哥,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了……”
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那个久违的称呼让他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反而伸出手紧紧回抱住了他。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一直到地上的红茶再也冒不出热气。
“枢,你每次是如何追踪到我的气息的?”西末想起今天的事情,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冒出来,一般来说,西沧族人是不会被追查到气息的,也就是能绝对的消除存在感,这是他们天生的优越之处,可是玖兰枢能做到,说不定也可以用来找出那个人……
“那是因为,你的一切都刻在我的灵魂里了啊。”玖兰枢好笑的抬起他的头,红褐色的双眼仿佛浸过水一样,充满致命的诱惑力,配合着嘴角那抹清浅的笑容完美到极致,西末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少年可爱的呆愣表情极度的愉悦了早有预谋的纯血种,他满意的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然后对着那梦寐以求的脖子露出了尖尖的獠牙。
“这也是纯血种的能力之一吗?”西末在一瞬间的蛊惑中回过神来。
玖兰枢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被他咬过的地方,少年因为这个动作缩了缩脖子。
门被从外面踢开,一身黑色的男人笑容可掬的出现在门口。
“打搅了,不知道玖兰先生也在这里呢,不过玖兰先生您还是学生吧,到这个点了还不回去有向黑主理事长请过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