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除夕的临近,吕儒律最期待的不是和段野洲一起过年,而是即将在首都举办的一场电竞比赛全球总决赛。
总决赛的门票是谢澜之在元旦的时候送给他的,为的是表示他对小情书救命之恩的感谢。门票一共有两张,还是位置绝佳的席,票价早就被黄牛炒到了大几千。
一想到能和段野洲一起观看自己最喜欢的竞技游戏,吕儒律在比赛前一天化身成了猴子,在家里兴奋得荡来荡去,高声吼叫,扭曲爬行,还非要强拉着对电竞一窍不通的王女士分享赛事精彩集锦,最后被王女士一个大逼兜扇在背上扇回了房间。
从他们的城市去首都需要乘坐高铁。吕儒律难得起了个大早,来到浴室刚在牙刷上挤好了牙膏,段野洲就走了进来。
段野洲刚和吕儒律他爸在小区的篮球场上打了一个小时的球,穿着单薄的运动服一点儿l不觉得冷。他从吕儒律身边经过的时候,吕儒律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吕儒律家是四房两厅两卫,一个卫生间在主卧,一个就在他房间的对面,可以说是他的专属卫生间。段野洲借住的这段时间,他的专属卫生间近乎多了一半的东西:毛巾和浴巾一蓝一白,两个一模一样的洗漱杯紧紧贴在一起,里面放着同款不同色的电动牙刷,这些都是由王女士统一采购的。
吕儒律在镜子里看到段野洲扯下那条蓝色的毛巾,先擦了擦脸,然后是脖子和肩膀。男生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毛巾一擦就定了型,额头一露,眉眼更显得深邃;手腕上还戴着纯黑色的运动腕带,一整个青春热烈的男大学生形象。
再看站在段野洲身边的自己,身高矮一截就不说了,头发乱得像毛线团,身上还穿着同样出自王女士之手的小黄鸡珊瑚绒睡衣。
这么一对比,他更像个q版了。
“律哥早。”段野洲说,“高铁票是几点的来着?”
吕儒律刚要把牙刷塞进嘴里,听段野洲这么一问,只好先举着牙刷不动:“下午四点出发,四点半到。但我现在在犹豫要不要改签。比赛虽然是晚上七点开始,可赛前有好多送周边签名的活动,我担心去晚了抢不到——你觉得呢?”
段野洲无所谓道:“听律哥的。”
“行,那改签吧。”
做好决定后,吕儒律再次把牙刷往嘴里送,刚送到一半,又听见段野洲说:“自从十五连跪之后,我好久没打游戏了。现在还是坦克的版本吗?”
段野洲如果要聊这个,那他可不困了:“那可不!傻逼策划脑子被僵尸吃了似的,现在的坦克一个个要控制有控制,要坦度有坦度,要输出有输出,完全不给我们c位玩家活路……”
吕儒律滔滔不绝地吐槽了大概一百句,突然发现早就擦完了汗的段野洲一直在看镜子里的他,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像是看出了神一般。
是他穿小黄鸡睡衣,举着牙刷骂人的样子太傻逼了吗?也是,他应该举着菜刀骂的,那样才比较有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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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儒律停下对游戏策划全家的问候,呼唤学弟:段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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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野洲眼帘一眨,说:“我有认真听你说话。”
吕儒律道:“你怎么一直看我啊?不怕我敏感警告吗。”
段野洲笑了:“我在听你说话,不看你看谁?看你隔壁的马桶盖吗。”
吕儒律一想:“也是。”
“对了律哥,”段野洲的目光总算动了,从他脸上移到了他举着牙刷的手上:“你牙刷一直拿手上不嫌累么,再不刷牙膏都要蒸发了。”
就冲段野洲最后一句话,吕儒律知道自己下学期大概率又要给学弟辅导大学物理了。“我倒是想刷。”他说,“你一直和我说话我怎么刷?”
“我的错。”段野洲不怎么诚恳地向他道歉,“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来帮律哥刷吧。”
吕儒律一愣:“……啊?”
段野洲说要帮他干什么来着?
不等吕儒律反应,段野洲已经来到了他身后。他和段野洲一前一后站着,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的姿势。也不知道段野洲是无意还是有心,稍稍把他往前挤了一点,他的前腰顺势贴上了冰凉的洗漱台。
从体育生身上散发出的热度全然笼罩着他,身高和身形的差距又一次被放大,他的腰离地板的高度还不够段野洲的腿。段野洲在他身后抬起胳膊,握住了他拿着牙刷的手,带着他一起按下电动牙刷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