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斯躲开撞在墙角又挣扎着抓他裤脚的欧文,并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左臂一枪。
刑讯室的东西他和诺德一路“观赏”了一番,见惯了战场的猎人们也无法承受这间地下室所埋藏的人性的丑陋。
“早就来了,看你演戏而已。”莱恩斯踢开欧文,示意几个猎人把人拖走,“顺便一提,我知道主契长什么样子。”
“你是在展示自己的知识吗,莱恩斯,在一只马上要过一千岁生辰的吸血鬼面前?”
“……”莱恩斯抿着唇,聪明地选择了闭嘴。
“劳伦斯呢。”安德烈问。
“在副楼。”诺德说,“我们把他困住了,他手里有阵法。”
安德烈把注意力挪到诺德身上,板着脸说:“好久不见,会长大人。”
“好久不见。”诺德同样有些别扭,欲言又止。
躲在角落的蝙蝠眼看事情结束,扑棱着砸在了安德烈的胸膛。
诺德被眼前冲过的黑影下了一跳,看见露着翅膀尖的蝙蝠紧皱眉头,嘴角僵硬地说:“这是送信的蝙蝠吗,很聪明。”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揪着蝙蝠的耳朵放在肩膀上:“不是同一只。”
“……长得很像。”诺德说,愣了半天补充到,“很可爱。”
“谢谢夸奖。”安德烈打量着尖嘴猴腮的蝙蝠,评价到,“看起来怪丑的。”
诺德:“……”
“我们先去看看劳伦斯吧,他那里还有些难办。”莱恩斯拍了拍诺德的肩膀,打破了诡异的气氛,提议到。
刑讯室里面的证物,尸体和资料十分庞大,要清理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同时里面的神血和符咒等危险品也不少,随意清理很有可能出差错。诺德只好让人小心看守,等事情全部解决了再说。
安德烈扛着蝙蝠先行出门,刑讯室那股甜腻又腥气的味道折磨了他鼻子很久,就好像呆在一间没有密封好的酿酒场。
“副楼在那边。”莱恩斯追出来说。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要先换个衣服。”
莱恩斯挑眉,任由他的顾问无理取闹,不分轻重地在紧急任务中优先考虑形象问题。
身后的猎人和找肉吃的狗一样,怎么都甩不掉。安德烈把蝙蝠放在门外,直起身:“长官是有兴趣看别人换衣服?”
“并无恶意,安德烈。”莱恩斯举起手里的包袱,“但你的换洗衣服在我这里,出门前我一起带上了。或者血族可以用幻术变出一套衣服?”
显然不能。
安德烈皱眉和莱恩斯对视。
且不说他与欧文周旋期间使用幻术过多,已经有些累了这件事。光是想一下使用幻术造出的衣服实际上代表着他会裸着身子在外面行走,就足以判莱恩斯死刑了。
“多谢你的建议。”安德烈冷冷说到,一把扯过莱恩斯手中的包袱,低头看了眼蝙蝠,“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莱恩斯被带着往前走了一步,蹲在地上的小小蝙蝠猎犬一样腾空而起,在觊觎它家主人的“登徒浪子”鼻子上狠狠划了一道,呲着獠牙示威。
“……”莱恩斯欲言又止,后退一步,看扯动中从包袱里落下的黑面包正好砸在张着嘴的蝙蝠头上。
面包的日子太久远了,硬度不亚于石锤。砸得蝙蝠一路从门边滚去了走廊边角,而后被猎人挪开身上的“山”,提着翅膀放在了肩头。
蝙蝠伸着爪子,总觉得这套动作过于熟悉,被面包重击的脑仁不允许它多想,最终团在“登徒浪子”的肩膀上养伤了。
比安德烈先出来的,是瘪下来的包袱。
没有那块坚硬的黑面包和吸血鬼繁重华丽的衣服,行囊瞬间轻了很多。
换了衣服后的安德烈终于舒服了一些。莱恩斯那套衣服布料粗硬,还有一股浓重的属于男性的味道,像燃烧的篝火一般。不难闻,就是有些太烫了。
诺德早一步到了副楼。对安德烈的不务正业虽有微词,但难得识相地不做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