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致森已经回到他身前,将手中的鲜花递过来:“可以吗?”
“你刚跟他们说了什么?”宁知远问。
岑致森镇定道:“说我想借他们的手捧花求爱。”
宁知远接了花,垂眼看着手中那些娇艳鲜嫩的花朵,终于泄气了一般:“好吧。”
再又抬头向面前的岑致森:“回去吧,回去了我跟你说。”
岑致森:“回哪?”
宁知远:“我家。”
回程宁知远大概有些累了,车上一直闭眼靠着座椅,没有再说话。
岑致森不时回头看他,阳光在他垂下的眼睫下方拖出影子,像他眼底总是挥之不去、时不时就会跑出来的那些阴霾。
岑致森移开眼,想起宁知远拍出的那些底色灰暗的照片,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
回到宁知远独居的家,临近中午。
岑致森是第二回来这里,上一次他送喝醉了的宁知远回来,宁知远在他面前说出那些如同抱怨一般的话,那是他们成年之后的头一次,宁知远在他面前坦露出真实情绪和想法。
岑致森忽然有些难过,他的难过和宁知远的并不一样,除了难过,或许还有更多名为后悔的情绪掺杂其中,让他如鲠在喉。
“进吧。”宁知远示意,进了家门反而平静了下来。
岑致森点头。
宁知远先走了进去,进书房之前,他回头又看了岑致森一眼,推开了书房的门。
岑致森看着他走到书桌前,握着鼠标动作迅速地开电脑,点开硬盘角落里的文件夹,输入密码,打开,仿佛这个过程已经在他手里重复过无数次。
文件夹里的东西加载出来,几百张照片,全都是岑致森,——宁知远找人偷拍的岑致森,从十几岁到现在。
宁知远坐下,点开最早的一张,照片里是学生时代的岑致森,电脑屏幕的光映进他眼中,模糊一片。
“这是在你学校门口,第一次拍到你,你站在路边是在等车来接,还是在等什么人?”
第二张,岑致森穿着同样的学生制服,在咖啡店外。
“这张照片里原本不只你一个人,还有几个你的同学,我讨厌看到他们,所以全部裁掉了。”
第三张,岑致森在派对上跟人说笑聊天,周围其他人的脸都做了马赛克处理。
“这应该是你们学校的万圣节派对,很少见你这么放松的样子,旁边这些人靠得你太近了,裁不掉,只能这样。”
第四张,岑致森在伦敦的家中,警惕地探头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