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人群,渐渐来过,也渐渐远去。
&esp;&esp;自始至终,就算柳默钦未曾睁眼;从水声哗啦,也可耳闻一二。
&esp;&esp;他还是离开了水池。
&esp;&esp;他所滞留的时间,是一个,超出安全时间不少的时长。
&esp;&esp;不健康的。
&esp;&esp;左右,也不是头一次对自己健康的疑虑,视若无睹了。
&esp;&esp;很多事情,习惯了,就好。
&esp;&esp;柳默钦披上浴巾,简单把头发擦了几下,吹也不吹,便在穿上衣服后,把浴巾放入竹篮,又是隻身一人,走入了空调直吹的大厅。
&esp;&esp;有些冷。
&esp;&esp;但也还好。
&esp;&esp;柳默钦微微捲起了长袖的边缘,似乎想让皮肤上的温度再散下些许。
&esp;&esp;捲到了尺骨部分,却又放了下来。
&esp;&esp;还是不要好了。
&esp;&esp;太难看了。
&esp;&esp;若是在小学,甚至国中头一年,也不会决绝至,留下这些难看的记忆,刻骨铭心。
&esp;&esp;一阶阶踩着楼梯,走到了挑高的中庭,柳默钦向下眺望,是方才的野天温泉以及泳池,在夜色下,反射着厅堂的光芒。
&esp;&esp;按下电梯,刷上房卡,推开房门。
&esp;&esp;夜景闪烁着光辉,是市郊的点点灯火,和昨晚的视野迷茫,又是一种别样的层次。
&esp;&esp;踩着和室般的木质地面,绕过大床,柳默钦穿过沙发,坐到了窗前,又离那些光点,更是近了些许。
&esp;&esp;他把茶盘放在了身侧,冲入热水,浸入茶包,等待着茶香四溢。
&esp;&esp;虽比不得习惯的espres,但也不失为聊胜于无的饮品。
&esp;&esp;墙脚的两盏小灯,在本就不甚光明的房间,谨守着自己的职责。
&esp;&esp;不踰矩,也不懈怠,按部就班。
&esp;&esp;或许这较以生而为人,还来得好些。
&esp;&esp;没有爱恨情仇,不见悲欢离合。
&esp;&esp;死物本无心,何见伤心?
&esp;&esp;柳默钦想到了,当年的那个随身碟。
&esp;&esp;那是和徐于姸借来的;上头,是一隻蝴蝶。
&esp;&esp;庄周梦蝶,蝶梦庄周,他问过。
&esp;&esp;而今倒是希望,只是蝶梦庄周。
&esp;&esp;做隻旦夕且死的蝴蝶,飞舞花丛;也比得做隻倮虫,尝尽人生悲苦,来得怡然自在。
&esp;&esp;呈金黄色的茶汤,初步嗅闻,本以为是冬山素馨;入口细品,才知是礁溪五峰茗。
&esp;&esp;所谓礁溪五峰茗,一泡再泡,想是经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