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忽地盘旋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那一刻,容爵连呼吸都停止了。
屏幕里,那名记者还在继续播报:“据调查结果显示,一名女性出租车乘客极有可能落水失踪,目前打捞工作还在进行中,大巴车上的伤员已经被送往xx医院……”
闻言,容爵的脸骤然变得惨白,死寂,他缓缓起身,不可置信地盯着画面中的那件浅蓝色暗条纹男士衬衣!
“怎么了?容先生?”温爸见他神情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容爵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觉得心口疼得滴血,痛得痉挛,怎样都不愿意去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消息。
温爸和温妈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再一次追问:“容先生,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新闻里面的交通事故,和你的朋友有关吗?”
温爸温妈的提醒,令容爵恢复了神志,在没有确认那名失踪的女性乘客就是温暖之前,他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朝温爸温妈挤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不是的,我只是比较关注时事,那个……温先生,温太太,谢谢你们的早餐,我突然想起一件急事有待处理,所以必须得走了。”
听说他有急事,温爸温妈不在挽留,容爵匆匆起身离开温家后,他一直怀着一丝侥幸的心态——那只是一件男士衬衣而已,或许是别人的,那个落水失踪的女人也并不一定就是温暖,或许一切只是他的臆测而已。
他掏出手机给温暖打去电话,心想或许此时此刻她已经回到了公寓。
然而,手机迟迟没人接听,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容爵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揪疼起来。
那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等不及的容爵咬牙挂断电话,立马给阿ben拨过去,命令道:“阿ben,马上组织一队人马,去xxx大桥下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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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以前,xxx大桥下游某个河段,一侧的灌木丛中停着一辆悍马越野车,外面是闷热的雨季天气,而车内却开着暖气。
高森将尚处在昏厥中的温暖从河中打捞起来后,麻利地塞进车内,然后从操作台上拿出一个保温杯,里面是热姜茶。
他抬手掐住温暖的腮帮子,晕厥中的她蹙了蹙眉,本能地张开了嘴,高森顺势将热姜茶灌进她的口内。
高森眯了眯精瞳,暗忖:这个女人,也该是她命大,老爷子下令要人死,还没有谁能逃得脱的人,就只有她一个。
看来,她命不该绝。
思及此,他一边从工具箱里抽出毛巾擦拭脸上的水渍,一边将温暖的身子支撑住,另外捞起一条干燥的毛巾替她擦拭身体。
温暖蹙了蹙眉头,终于醒过来,睁开眼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惊叫,“啊——”
高森二话不说,凑身上前,速度敏捷地用手捂住她的嘴,“要想活命,就给我闭嘴!”
眼前的男子,神色冷然,温暖认出他是容皓天身边的人,只是不知道名字。一想起容皓天,温暖脑子里便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颈脖间被扎了一针后就晕厥过去,后来醒来时,发现自己被丢在一辆出租车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从车子逃出去。
就在这时候后面突然插过来一辆大卡车,出租车司机忙打方向盘,却已是来不及,与前面一辆中巴车发生了擦挂后,一头闯出了护栏,并栽进了河水里……
她不会游泳,那一刻想起了在日本跳海的经历,情急之中拼命挥舞双手,却越来越惧怕,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出租车里逃出去的,浮出水面时看见前面一个漂浮的木桩,她拼命抱住它,死都不放手……
高度的紧张导致躯体僵化,她累得不行,最终再一次晕过去,直至刚才醒来。
她想起之前与容皓天的一段对话,立刻明白他的用意,温暖只觉得悔不当初,自己的牺牲换来的却是一个“死”的下场,若早知是这样的结果,她绝不会妥协!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容皓天希望她死,为何这个叫高森的男人又要救她?
似乎看出她眼底的迷惑,高森瞥了她一眼,丢给她一件干燥的衣裳,冰冷地说:“我之所以救你,并不是可怜你,只不过是不想让老爷子和少爷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
她哑了口,半晌,才问:“你不怕容容董事长知道后,会惩罚你吗?”
高森勾了勾唇,“该害怕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若是老爷子知道你没死,他会放过你吗?恐怕下一次,你就没这么幸运!”
“……”
的确,该害怕的人,是她才对。
见她脸色惊惧,高森冷哼道:“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人知道,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