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将军。”
代思明点了点头:“你们的功劳,本将会向大将军据实禀报,你们随本将回去见大将军。”
三月二十,九鸣江大营,主帐外的草地上,十数张桌子排成一字,贺晨端起酒杯:“诸位兄弟,此次清剿四叉山得以顺利告捷,全仰仗诸位兄弟以命相搏!本将在此谢过了!”
说完,贺晨仰头饮尽!
一众将士全都一饮而尽杯中酒,沐益风、段锦朋、代思明等人看着贺晨,眼中尽是期待。
贺晨左右看了看:“你们都这么看着本将做什么?虽说天气不冷,但这些菜冷了可就不好吃了。先吃菜,吃个半饱之后我们再喝酒!虽说有两营人马今晚值巡,但我们可都不能醉!”
众人大笑!
酒足饭饱之后,大帐中只留了沐益风、段锦朋和代思明三人,贺晨伺弄着茶汤冲洗茶杯:“你们觉得惠及玉此人如何?”
沐益风接过贺晨递来的茶杯:“大人,末将认为惠及玉此人才干不俗,值得一用。”
贺晨又往段锦朋和代思明手中递了一杯茶:“你们也说说。”
段锦朋一口将茶水喝干:“大人,末将在黄土坡一众寨中人口中倒是听到不少对惠及玉此人很是敬重!为人平和,心有公义,寨中上下对惠及玉很是敬服。”
代思明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捏在手心中转着圈:“大人,末将认为惠及玉此人很有抱负,胸中也有谋略,若是大人给他机会,想来会成为大人的一大助力。”
“比起姜桓如何?”
“大人,姜桓终是经验少了些,如同大人所言,姜桓若是一块璞玉,这惠及玉就是经过雕琢的美玉,最为可贵的地方在于,身在匪人中间数年,气节品行未折损半分。”
贺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川、吴琼林、雷重、伍飞、张同、高见和卢庆,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你们多费心,将他们都好生操训一番。”
“是,大人!”
沐益风三人离开主帐后不久,袁小六带了孟明进帐,孟明扑通跪倒:“罪民见过大人!”
贺晨抬手:“起身来坐,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孟明起身,拘谨地坐到贺晨对面,贺晨将一杯茶递到孟明手中,孟明双手接过茶杯,小口小口喝着。
“孟明,照皇朝律,你本该是死罪,但四叉山营寨自内部瓦解,是你的功劳,本官思来想去,决定赦免你的死罪,准你戴罪立功,你可愿意?”
孟明呆住了,双手捧着茶杯,两行泪水流进茶杯却是浑然不觉。
过了数十息之后,孟明如梦初醒:“大人,还请恕罪!罪民刚才失神了。”
“无妨。你可愿意?”
孟明连连点头!
贺晨从孟明手中拿过茶杯,以茶汤洗过杯子,重新倒了一杯递上孟明手中:“你机智而冷静,很适合进行刺探,本官初到庆丰,需要人帮着本官去探明一些暗情!以便本官找到突破的口子,并做到师出有名。”
“大人之意是让罪民做一个暗桩?”
贺晨摇头:“不单只是你,本官需要你带上一帮兄弟,专门进行暗查。可有信心接下这个担子?”
孟明斩钉截铁:“能!”
“记住,不论是你,还是你带的兄弟,本官不允许你们任何人暗中进行贪索之举!本官也不允许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更不允许看轻人命!”
孟明重重点头:“罪民明白。”
“北岭府的岭东、长泽、鸣山、竹台,庆丰府的长岭、六崖、明川、清泉,长平府的庆马、追岭、千峰,这些县从岭东到清泉,八县之地与北洪交接,另外便是庆马、追岭及千峰三县与北宇交接,这十一县,如今本官还有四县踏足,边地百姓日子过得苦!其主因在于,官吏之不作为,官吏贪拿索扣成风!与各地大族富绅相互勾连,沆瀣一气,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贺晨给孟明续上一杯茶:“官军寻常之下,无权干预插手地方政务,官衙衙差大多时候有心无力,甚至惧怕之下倒戈也是常事!”
“大人,罪民明白了!纵是要罪民去死,罪民也心甘情愿!”
贺晨摇头苦笑:“不要轻言生死!四叉山死去的人,若是没有落草,而是安心耕种度日,可以想象得到,每年能够产出多少粮食,北地三府疆域辽阔,人丁却是远远不够的,若非他们犯下死罪,本官不想轻启杀戮。”
沉默不多会后,贺晨起身:“明日一早你便前往长平,去摸一摸,探一探,长平城里的官员、大族富绅,哪些人是人面兽心之辈。”
孟明重重抱拳:“是,大人!”
“本官会命人支领三千两银子给你,去吧。”
三月二十三,庆马县最大的水库边上,袁小六和沐益风两人各率百人往着南北两面而去,贺晨和徐兰母女静静望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