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峥率军出征已一月有余。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穆云峥并没有给瑾王府写过信,因此谢南书对他的近况一无所知。
穆云峥离京之前,特意向皇帝请的明旨,让谢南书在瑾王府安胎,任何人不得打扰。
因此这一个多月来,谢南书每日都在处理王府内的一应事务,现今谢南书对管理王府的一应事宜,已经练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了。
孙瑶箐被德妃派汪植送回了瑾王府。
穆云峥不在,谢南书不敢擅自处理孙瑶箐,于是就将她供养在之前的别院中,轻易不许她出来。
孙瑶箐应是知道自己今时不同往日,倒是安分守己得很,不再像以前那般来谢南书面前晃悠。
郑院判每隔两日就会来请一次平安脉,每次他都是捏着自己的胡子尖,装模作样地给谢南书号一会儿脉,然后就要么调整药方,要么就嘱咐伺候谢南书的人,将他的饮食调整一番。
谢南书觉得,郑院判应该知道自己是个男子了,毕竟已经号脉那么多次了。
所以每次看着郑院判边号脉,边“无中生有”地咨询着自己的胎象,谢南书都在内心暗暗发笑,感觉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虽然瑾王府闭门谢客,但谢南书并没有每日都老实地待在府出,应穆云峥的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相反,他经常会换穿不同丫鬟的衣服,偷偷溜出府去。
每次出府,他都只带东枝或袭春中的一人,另一人就被留在府中处理事务,外加替他遮掩。
蒋青和邓威都被穆云峥带去边境了。
毕竟与九尧国这一战要是真的打起来了,那作为左膀右臂的二人,都是穆云峥不可或缺的得力干将。
但穆云峥仍然往谢南书身边派了暗卫,只不过这些暗卫一直于暗中履职,所以谢南书到目前还没见到过他们的长相。
盛夏已过,虽然白日的温度并没有降低多少,但早晚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谢南书又乔装打扮后,于清晨时分就带着袭春出了府。
他照常来到藏香阁附近转了一圈,抬头去看苏小小的窗户。
那里还是和往常一样,并没有挂上灯笼。
谢南书眼内闪过失望,转身带着袭春穿过一条小巷,奔向南市的一家商行。
近一个月来,谢南书已经把自己手里陪嫁中没有特殊标记的,分辨不出出处的,统统贬卖给了几家规模中等的商行。
他一改之前想购置商铺房产的想法,转而将手里能卖的悉数都变卖了。
而一些不太好出手的,他都转而抵押给了典当行。
来到预约好的商铺,谢南书压低了帷帽,拢了拢帽纱,带着袭春走了进去。
商行老板早已恭候多时。
谢南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让袭春将包裹打开,展示出几尊上好的玉器。
商铺老板鉴定了一会儿,确认几样东西都是好物件,于是和谢南书商谈起了价钱。
听到老板的报价,谢南书笑了笑:“既然钱老板不是太想收这几样玉器,那小女子就不打扰了。”
谢南书话刚说完,袭春就上前,手脚麻利了将玉器重新包裹好,提在了手里。
见谢南书领着丫鬟就要走,钱老板连忙绕过桌子伸手拦在了谢南书身前。
“这位姑娘,咱们有话好说嘛,这个价钱可以再商量的嘛。”
钱老板看不到谢南书长相,看其打扮也不像是哪家小姐,所以方才开价不高。
谢南书停下脚步,冲老板伸出了四根手指:“钱老板,这个数,你能出,我们现在就钱货两讫。”
钱老板心思转了转,然后笑道:“姑娘,这么好的玉器,想必不是你的,而是你主子家的吧?”
谢南书闻言,声音沉了下来:“原来钱老板认为,这些玉器都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