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渊落在她手上的手背一颤,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骤然将手抽离。
他漠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令人只能看见他手臂微动,仍在擦拭指尖触及过血沫的地方。
过了一会,才听见像是带着几分笑意的嗓音,在看不?到他神情的地方传来:“别哭得?那么招人,这会可不适合吻你。”
方舒窈眉头一皱,仅是落过一滴泪,却并不?带什么哭腔,低声训斥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言乱语!”
卫司渊擦完手掌转回身来,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查到什么了吗?”
方舒窈抿了抿唇,难掩眸中担忧,但还是很快道:“我只觉那人的症状似是有些眼熟,我得?先回去翻阅一番父亲的研究手册才能确定那究竟是何?病情。”
“不?错,优等生,那这趟算是没白来。”卫司渊还在故作轻松地打趣着。
方舒窈却神情凝重:“可是不?知是否能有治愈的办法?,眼下?时间?紧迫,不?仅要控制瘟疫的传播,更要精准地治疗,若是出了差错,只怕百姓的情绪会越发难以?控制。”
自回宫后,方舒窈就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
她父亲的研究手册上果真写有类似病症的信息,但为了避免出差错,更还需对比诸多信息来求证。
她的时间?有限,能够研究的病例更是有限。
本也不?休不?眠奔波了一整日,待到第二夜的深夜时,她看着医书,就这么在书案上累极趴着睡着了。
烛火仍在案台上摇曳,带着微微晃动的光影,不?时扫过她睡梦中也未能完全放松神情的脸庞。
屋内有极轻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向她,最终在她身旁站定。
柔软的毛毯搭在她肩头,带来些许暖意,令她舒服地在手臂上蹭了蹭。
和她夜里睡在他胸膛时的习惯一样。
卫司渊静静地看着她,一张严肃沉默的冷脸却带着极近温柔的眼神。
他缓缓抬手似要去触碰她,却在瞥见悬在半空的手掌后背的红点后赫然顿住了动作。
没再有触碰她的意思,却也舍不?得?离去,他就这么在桌案的另一边看着她。
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好似时间?都?静止在了这一刻。
或许是方舒窈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又或许是眼下?的情况不?容她过多休息。
她眼睫微颤,在迷蒙睁眼之时看到了眼前的一片阴影。
神色一顿,她抬头撞进了卫司渊的眼眸中。
看见他不?似平时那般早就贴了过来,而是和她隔着一段距离,眼眶不?由自主?就泛起了酸意。
微红的眼尾变得?湿濡,眼眶有泪珠迟迟没有落下?。
她微微动唇,视线已变得?模糊,却不?知要怎么开?口。
最终,卫司渊轻出一口气,缓声打破了沉默:“窈窈,试一试,我相信你。”
“不?行?!”方舒窈想?也不?想?就厉声拒绝。
可话音落下?,又是挣扎犹豫的彷徨,只低喃着像是在解释给卫司渊听,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万一不?管用,或是有什么副作用,如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