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数人操心的是连队何时搬迁,陈锋问:“连长和一班怎么样,吃苦了吧?”
李冰见两个排都在搞训练就问:“怎么?还在练习拼刺刀呢?回到这才感到我们还是当兵的!”
杨军把马刀往鞘中一插说:“都要当农民了,上面还天天安排练习这练习那。”
兰成其是个标准的军人,听了杨军的话说:“新疆这么大,什么事都会发生,军人的主要职责是打仗,不练兵怎么行?”
杨军没理会兰成其的话,而是催着李冰讲先遣队的情况。
李冰就给大家认真地讲起了 “雪夜战群狼”、“毡房畅饮之夜”、“冰河遇险”等故事。战士们尤其对“雪夜战狼群”感到好奇,有人问:“李副连长,就你们十来个人打死那么多狼,吹牛吧?”
“吹牛?”李冰有点不高兴了:“怀疑我们?告诉你,咱们连打敌人是以一当十,对狼更不在话下,是以一当二十!同志们,你们想不到那一夜,枪声比打仗还激烈,那恶狼一拨拨、一群群从四面八方的树林里、草丛里向我们涌来,那一对对、一团团闪着绿光的眼睛就像坟头上的鬼火,吓人啊!大家在陈团长的指挥下坚守在前沿雪地上,一排长在马车上抱着机枪可劲打,枪筒都打红了,狼离我们最多有一百米,近的都跑到三四十米了,狼尸堆成了小山,那血哟,乖乖都成河了!”
三排湖南籍新战士李成湘听着吓得直缩头:“副连长,那你们被咬着了?十几个人哪有那么多血流?”
李冰改口说:“我们没事,是狼血成河、狼尸成山。一排长在车上见到几个狼就要扑向咱的战马,他抡起马刀左劈右砍,刀飞了又用刺刀,刺刀弯了又……”
人们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等下面的话,不料李冰抬头说:“谁给口水喝喝,不掏钱听书还不给水喝呀?”大家一阵欢笑。
李成湘赶紧送上水壶说:“副连长,我有水,一排长怎么了?快说!”人们用急切的目光看着他。
李冰抹抹嘴扫视着大家的脸问:“咱们勇敢吧,啊?”
别人都等着下文点头称道:“勇敢勇敢,我们是谁,骑兵啊,有枪有刀呀!”
李冰看看众人手一挥说:“这个啊、啊……,我刚才说到哪了?”
兰成其吸着烟气得瞪着他骂:“娘的,副连长别卖关子了,不讲我们走,咱不稀罕,继续训练去!”
他说着用手碰碰四排长华和平。华和平这段时间对这支部队有了新的认识,而且四排的人都很听他的话。他对李冰讲的事情很新鲜,心里觉得这兵是当对了!见三排长给他使眼色佯装没看见地说:“老兰,听啊?走啥呢?”
李成湘平时很听他这位既是老乡又是领导的话,这时听排长说要走,刚要站起来,其他人急忙要抢他的位置,他又马上坐下,大家又急切地催促李冰:“副连长,别卖关子,快说!”
李冰就绘声绘色地继续说起班道九那“举狼断喉”的英勇过程。这次战士们紧张的目光随着李冰的手势和声音融入到故事之中。
李冰讲完了奋战群狼的故事后,又无比深重地讲述了李二虎的牺牲,同志们都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杨军最先抽泣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啊?二虎他怎么就这样没了呀?”其他同志们也不知说什么了,有的低头走开了,有的在低头抹着眼睛。
正在大家沉默之时,不远处一匹红马向训练场跑来。陈锋见是团部的一个通讯员就迎了上去。那通讯员跳下马说:“陈连长,政委叫你和李副连长现在去团部!”
陈锋答应着对李冰说:“李副连长,快走!”
李冰对大家抱歉地说:“好了同志们,我们要向李二虎同志学习,再苦再难也吓不倒我们,现在我和陈连长去见杜政委,等到了诺河咱们可要大干一场了。好了,大家继续训练吧!”
他们二人快马赶到团部,推开杜真的办公室,看到杜政委正和李主任、崔参谋长在说着什么。
杜政委见他们进来,简单问了下连队情况后开门见山地说:“李冰、陈锋,听了李主任的汇报,我们研究了下一步的工作,制定了一些具体措施,也得到了师长和其他师领导得同意,现在决定由你们骑兵连先行一步,作为团的先头部队,明天就走,由县里的民政局长和李冰领路。可不要再走错了,胡杨滩危险,不是我们害怕,而是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李主任和你们一起走!”
陈锋问:“连队是彻底搬走?”
杜真说:“是的!武器、工具、帐篷全带走,以后我们的家在诺河,在……!”他想不起那个新起的地名。
李开来说:“叫白杨农场,白杨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