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策看了她一眼:“是桑姬主动要见的殿下。不过,也是我的疏忽,忘了桑姬体弱多病,不该走这样远。”
“无妨,我已好了。”桑湄和气地笑笑,“出来走走,感觉人也精神了许多。”
不消片刻,几人已经来到了晖玉殿前。
“殿下,桑姬来了。”朱策在门口行了一礼,并未踏足。
奚旷披着一条绒毯,正倚在榻上看着一卷书。闻言,目光抬起,在桑湄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淡声道:“进。”
桑湄进来了,朱策却关了门,把随行的秋穗也挡在了外面。
朱策道:“我还有事,秋穗姑娘愿意等,便在此门外候着罢。”说罢,竟真的离去,只留她一个人,与门口几个护卫站在一起。
秋穗想到桑湄嘱咐的“无论我和他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不由咬了咬嘴唇,退到了廊下。
而屋内,奚旷身边无座,桑湄便识趣地跪坐在了榻边,仰着头,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问道:“听闻殿下受伤,怎么不好好歇着呢?”
“本王若歇着,谁来理事?”奚旷翻了一页纸,“活着就行了。”
他长发披散,被厚厚的绒毯压在背后,而他身上却只穿了件单衣,衣领松松垮垮,依稀能看到里面沾了血的绷带。
“是谁这样大胆,竟敢行刺殿下?”
奚旷翻页的手指顿了顿,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真想知道?”
他气色不好,唇色也苍白,这样一笑,更显得阴晴莫测。
桑湄:“我……我不能知道?”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奚旷搁下书,调整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也怪本王大意,去军中议事路上,一不留神,竟被刺客钻了空子。”
桑湄拧眉:“先前就听说殿下遇刺过,这次还能得手,这群刺客,本事是不是忒大了一些?”
奚旷森森一笑:“那是自然。毕竟是卫城司出身,总得有几个厉害的。”
桑湄吃惊:“卫城司?那是什么地方?”
卫城司由南邬太子直接管辖,卫城司出身的刺客,等同于太子亲自指派。
“明里投降,暗里刺杀,本王着实是低估了一些人。”
“那殿下打算怎么办?”
奚旷捻着她一缕头发,不说话。
桑湄转而道:“是我逾矩了。天快暗了,殿下用过晚膳了没有?”
“尚未。”奚旷看了她一眼,“听闻卿卿思念本王心切,本王岂有不与卿卿共进晚膳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