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母亲,曾是整个长安都羡慕的女娘,虽嫁的不是高官侯门,可杜家整个后院却只有她娘一人,父亲娶妻前的两个通房也赏了银子打发出去。
所以,她杜清玥耳濡目染之下,饶是当初爱慕谢珩,也从未做出过半点逾矩之事。
宋昭朝小二使了个眼色,可小二有些有些为难的挠挠头:“几位小娘子,这时间实在是太久,而且……”
“当时那人浑身脏兮兮的,是个小乞丐,他跪在掌柜的面前不停的磕头,求掌柜的一定要收下这个发簪,掌柜的心善,收了,后来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小乞丐了。”
“大概,是死了吧。”
“这个发簪我买了。”杜清玥忽然开口,从包里掏出钱递给小二:“够吗?不够我再加。”
“这发簪不能卖给你。”一道浑圆的声音打破了这有些压抑的氛围,杜清玥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着玄色圆领长袍的男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瞧着四五十岁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儒雅书生。
“为何?”杜清玥疑惑,哪有开门做生意,却不肯卖货的道理?
“掌柜的,”小二凑到他跟前耳语了一阵,然后到:“事情就是这样。”
“你说这簪子是你阿父给你阿母雕刻的,可有证据?”胡掌柜忽然发问,“这东西我当年受一个乞儿所托,答应替他保管,绝不卖出。”
杜清玥眼里满是失望,终究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发簪放下,“爹娘早已过世,我又何来证据,既然掌柜的不愿卖,那小女子便不强人所难了。”
石榴算是听明白了,这东西是她家娘子亡故的爹娘的,阴差阳错之下,到了这个店,现在这掌柜还不愿意卖。
“掌柜的,当初那人是个乞丐,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回来过,说不定早就死了,这东西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石榴不满。
杜清玥忙制止她,朝掌柜的歉意地笑笑,“掌柜,我有一事相求,若那人回来,你可否差人到谨王府知会一声,我想当面感谢一下他。”
胡掌柜闻言,这才打量起这几人来,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可若细看,却是皇室才能用的缎子。
想来这几人,应当是谨王府的主子。
他颔首:“小娘子放心,若那人回来,我定着人去知会一声,姑娘瞧着非富即贵,不知届时该报何名号?”
“我家娘子是谨王府表姑娘,届时你只要说是玲珑阁的掌柜,门房自会去通传。”石榴撇撇嘴,觉得杜清玥有点多此一举了。
她家娘子身份贵重,要买一支发簪何必如此麻烦。
“在下省得了。”胡掌柜回礼,“几位娘子慢慢看,若有欢喜便让人包起来,在下会让人送上门去。”
这些贵人出门,难免会有钱带不够的情况。
这样的处理方式,既能不让贵人尴尬,又能给贵人一个好映象,属于是双赢的局面。
说完,他便转身上了楼。
谁都不知道,他转身的瞬间,脸上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