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正直道:“你不必太害怕,大不了胸口多一个洞。”
胸口多个洞谁能不害怕?广安心里咒骂。但陶正直说的话他不敢漏去一个字。只听他又道:“西门双飞燕用剑顶住广化广开背心,他们大不了也不过背心多一个洞而已。”
广化广开身子一震,差点从墙上一头栽下。
陶正直又喃喃道:“现在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若是教你们就此入方丈室揪住那老少两个和尚出来,好象又太便宜了你们了。”
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都不作声。
于是陶正直又道:“不如你们师兄弟三人先斗一场,看看谁有资格入方丈室抓人好么?”
广安和广化广开本是敌对的两方,居然一齐出声应好。
他们互相残杀,旁人只不过要看耍猴戏而已,但却有一种惨厉之感。
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绝对不同于一般的仇杀拼命,连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都微微皱一下眉头。
陶正直笑得却很开心,道:“妙极,毒教之人就是这么厉害,现在叫他们当中随便一个杀死他亲老子都肯干,快快动手。”
他一收手,中年便跳起身。广化广开跃落院内。六只眼睛都射出怨毒阴惊光芒。
锦衣大汉和陶正直忽然一齐跃上院墙。这时候方丈静室门口一个人坐起身,却是那个伙火军老洪。
他嘻哈连声说道:“我怎的忽然睡着了?嘻哈……人人都睡着啦,这是怎么回事?”
僵卧的三十多人忽然有六个跃起,院落中顿时热闹起来。
老洪叫道:“哈哈,陈镖头、张先生……”他声音忽然咽住,好象被人叉住喉咙。
原来那六个人虽是跳起身,但两目茫然瞪视,而且站姿僵木,不似是有生命的人类。
连老洪都发觉不对,墙头上锦袍大汉和西门双飞燕陶正直四人当然更早就已发现不对了。
诡秘可怕的气氛笼罩着院落中,老洪道:“嘻哈,这是怎么回事?救命啊,嘻哈……”
他虽然仍然有嘻哈声音,但任何人都听得出他很害怕以及真的在叫救命。
陶正直道:“那六人好像已被毒力控制,虽然会行动,却不会思想。”
锦袍大汉道:“陶兄眼力不错,想不到年轻一辈又出了象你这样一位高手。”
陶正直忙道:“前辈太过奖了,小可只不过比别人小心些,所以混了两三年还没有遭遇意外。只不知道这种能控制利用别人身体的毒功,叫什么名堂?”
假扮中年人的广安应道:“这是本门最厉害的‘毒虱行尸’秘功。他们暗中放出无数跳虱,凡是被毒虱所咬,人畜立即中毒,都变成行尸。但诸位知不知道,何以只有六个人变成行尸?”
陶正直道:“会不会是毒虱数量不够多?或是他们功力不够精纯?”
锦袍大汉没有回答,西门双飞燕那两张平板脸上既无表情又无声音。
事实上他们从未开口说过一个字。
广安应道:“都不可能。他们既然敢来找我,一定已练成毒虱行尸秘功。可惜我发现得慢了一点,所以仍有六人变成行尸。不过。他们的本领本到此为止。如果他们知道我已找到‘九叶一枝花’,杀了他们也不敢来找我。”
广化广开都骇然变色,矮胖的广化和尚首先道:“师兄别误会。我只是奉命前来,身不由已,小弟怎敢对师兄无礼?”
广开比较拙于辞令,讷讷道:“对,对。我也不敢……不敢无礼。”
广化突然一掌拍中广开的胸口,怒声道:“都是你不好,是你一力主张来找广安师兄麻烦。还说不敢无礼?”
广开面色变得蜡白,几次张开嘴巴想说话,却没有一点声音。
眼睛也很快就呆滞失去神采,终于连一句话也没说就瘫倒在地上。
人人都瞧得出那广开显然被广化一掌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