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点了点头:“这也是本王的心愿,本王相信以后一定有时间和机会与你畅谈。”
“呵呵,如此老夫真是高兴。对了,王爷既然已经到了飞云镇,为何不索性到华国一游?华国的都城金陵可是首屈一指的江南富庶之地啊。”
“本王当然听过金陵城的大名,如有机会倒是很想去游览一番。”
“哎,不去金陵城,枉来人世间哪,金陵是必去的,如果你能等老夫一等,只怕老夫还可以跟你同游,到时候介绍些当地的人文景观给王爷,保你对那座古城更添兴趣。”费将军的几句介绍让元泰也动了游兴,他也早就想去闻名遐迩的金陵一游,如今是个好机会,若是不去,只怕日后都会后悔,何况有费将军结伴同行,那就更得去一趟了。
元泰欣然同意,不过他也还有事没做,因此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分道扬镳了。元泰把乌骓马寄放在茶楼,找路边摆摊的小贩问了问路,径直朝奴隶买卖市场而去。
在一个直径为三十米,高约半米的木制高台上,挤着数十个姑娘,她们多半都低着头,心中只怕都在忐忑着不知日后命运如何?在高台下,围了一群人,大家在指指点点品头品足,很多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来到这里的。在这里交易的人,必须遵循合法手续,无论买方还是卖方,都要把真实身份登记在西市衙门的册子里,一般来说,应该不会有非法的拐卖人口的事发生。元泰绕着这个高台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姑娘,没有发现一个符合红柳的身形体貌,他觉得有必要去一下西市衙门,查一查是否有蛛丝马迹可寻。
元泰来到西市衙门,西市的司官姓白,原本也曾在京城为官,所以马上认出来人是裕亲王,他慌忙跪下行礼,并把元泰让到尊位上落座,还亲自把这段日子以来所登记的名册捧了出来,元泰一页一页认真翻查,可是来回几次,并未发现有红柳这个名字在其中。元泰掩上卷册,心想,莫非红柳姑娘并非是被卖为奴隶而是已经被人贩子带出了这个小镇?如果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毕竟人海茫茫,要找个人是非常困难的。
元泰告辞要出去时,司官白大人突然叫住了他:“王爷请留步,卑职想起来了,如果您说的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并未记录在册,那么就有可能人贩子与买主私底下交易,并未提交给衙门登记。虽然朝廷一再有新的奴隶法令发布,但也无法完全杜绝不合法的私下人口买卖。卑职知道,前天有个从南方来的商贾,曾说过要买十几二十个美貌的女奴,昨天他来过市场,很挑了几个中意的,今晚就准备要带人离开了。此人是奴隶市场的常客,恐怕知道更多的秘闻,王爷可以去他那里询问一下,也许能有所收获。”
“那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册子上登记的名字叫……魏九城,他就住在市场旁边不远的迎来客栈,如果王爷不介意,卑职可派人随王爷一同前去,卑职想,在官府的压力下,不怕他不吐实情。”
“多谢了,不过还是让本王先去探个究竟。”元泰得到这个消息后,事不宜迟,匆匆跟白大人告辞后就立即赶到迎来客栈。这个南方来的商贾魏九城果然财大气粗,不仅把整个客栈包下了,还带了好些身上有功夫的随从,前前后后把客栈守了个水泄不通。元泰去客栈四周看了一遍,觉得在未弄清楚事情真相前,还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若是逼得里面的人狗急跳墙,情况会更危急,必须得另外想办法。元泰正在迅速思索,只见有几辆大车从远处驶来,依次停在客栈门口,接着,从客栈里出来几个人,手里或搬或抬,把些大木箱子装在车上,看来白大人说的不错,他们的确准备回程了。
元泰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查看,发现那几个箱子看起来非常重,抬箱子的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可也累得汗流浃背,有的人甚至把衣服脱了,赤着上身干活。元泰粗略数了数,大小箱子差不多有三四十个,足足到了中午吃饭时分,这些箱子才算搬完,那些汉子们又用布把箱子严严实实地裹上,然后走进客栈吃饭。
元泰觑了个空子,悄悄靠近那些车,车上那么多的箱子,也不知那个叫红柳的姑娘究竟是不是在箱子里,又会在哪个箱子里,可若是要一个个箱子打开来看,无疑就会惊动里面的人。元泰正在想对策,冷不防听到有人声朝这边而来,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西市的司官白大人带人来了,白大人快步趋前,带着众人跪下行礼,元泰示意他上前查问情况。
司官遵命,命人冲进迎来客栈,不一会儿,从客栈里面走出一个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随从、丫鬟一大群人。他一直走到元泰面前,态度非常倨傲,冷冷道:“魏某人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裕亲王兴师动众地前来问罪,不知所为何事?”
“好你个刁民,见了王爷还不跪下行礼?实话告诉你吧,我刚得了消息,说你昨天买的奴隶中,有在逃的钦命要犯,所以我必须逐一查看,以确保无事。”司官答道。
“嗤----简直笑话!”魏九城冷笑:“奴隶们买卖都是白大人一手登记在册的,大人直接去查册子不就清楚了?”
“虽然是手工录入,但只怕还不甚清楚,还是查清了的好。”
“我们的买卖都是合法的,且有西市衙门开出的路条,我没有义务让你们查看。何况现在我要赶着启程回金陵了,没功夫跟你们磨牙。闪开!”那人好大的气派,竟伸手推开白大人,带头钻进其中一辆车里。
这可把司官白大人气坏了,他虽然管辖的衙门不是什么重要的权力机构,但是那些奴隶贩子或者买主,大都对他恭恭敬敬,平日里也少不了私相授受些金银礼品,哪见过这般目中无人的商人,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就要发威。
“我奉朝廷之命,虽然管辖的是个小小的衙门,可我向来说一不二,如果你不肯配合,那我只好用粗了。左右,给我把他拿下。”那些衙差早就等得不耐烦,听得上司一声令下,立即兵刃出鞘,那商人手下的随从,当然不甘示弱,也上前跟衙差们斗在一处,那商人慌忙下车躲避,元泰趁机靠近那些车上的木箱,一个一个逐一打开来看,果然里面藏的都是些年轻的女子,因为木箱中只留了几个孔透气,又是几个女子塞在一个木箱中,原本就空气不足,加之大概未吃饱肚子,所以一个个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元泰想不到这黑心的商人竟然把奴隶不当人看待,心中不由腾起一股火。女子们吸了些新鲜空气后,逐渐恢复了意识,她们一个接一个,互相帮携着,从箱子里走出来,下了车,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听候发落。
这边训练有素的衙差们很快制服了企图反抗的魏九城的随从,白大人得意地望了一眼旁边站的面如土色的商人,这会儿他那倨傲之色荡然无存,有点战战兢兢地。他带来的那些丫鬟们虽然个个低着头,可是脸上的窃喜之色却无法掩饰,看来这个人平日里对下人很差。
“一干人等,统统带回衙门细细盘查,走!”元泰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并没有见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他心中暗自疑惑,难道这个失踪的姑娘真的没被人掳劫并卖为奴隶吗?
回到西市衙门,司官白大人立即升堂审问魏九城。审问结果是,魏九城乃临安人士,专门购买年轻女子送进华国皇宫里充做奴隶,以供皇帝玩乐。可他向来心狠手辣,对待买来的奴隶非打即骂,动辄饿饭关黑屋,所以不及送到皇宫,中途就有不少不堪折磨的女子死去,但他从未觉得于心不忍,只把死去的女子尸体随意抛弃荒野了事。元泰听得这么一个小小的商人竟然有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当下决定把此人关进西市衙门大牢,只等三日后就当众处斩示众,务必要叫这种恶霸伏法,而被魏九城买的年轻女奴隶,则立即让她们恢复自由。
元泰做了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可红柳的下落还是一无所获,这让他又是疑惑又是郁结。元泰详细问了问魏九城,可魏九城根本不记得那些奴隶的姓名,只说前几天的确有人贩子私下里跟他交易过一个姑娘,但问及那姑娘的下落,魏九城就再不肯往下说了。被解救的人中有个女子心细,发现元泰好像在找人,忍不住悄声上前询问。元泰不得已,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那女子蹙眉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