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词虑椋?br>
“谢姐姐,乐哥哥真的死了吗?”她尚且在沉思,易忻却突然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出了这个问题。
谢画央一怔,看来到底还是有人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了这个孩子。但事实如此,她纵使想要隐瞒也不知如何瞒,只能点点头,同样轻声的回答“是。”
易忻眨了眨眼睛,看来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忍住了没有哭出来,只是有些哽咽的问道,“那姑姑怎么办。”
这孩子不谙世事和单纯的程度远远超过了谢画央的想象,她抬起头瞥了一眼站的很远的宫女们,这才放心的说道,“你姑姑已经嫁给姑父了,他们才是夫妻,以后不能乱说。”
“可是乐哥哥说他喜欢姑姑啊,姑姑也说她喜欢乐哥哥。”易忻努力的回想着曾经的事情,“他们还生了一个弟弟呢。”
乐瀛真的喜欢易青绾?这倒让谢画央吃了一惊,她本以为易青绾和乐瀛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有了乐施,如今才知道竟是单纯的因为爱情。那难道乐瀛六宫无妃其实是为了万里之外的公主殿下?这样一来,自己与乐瀛有名无实倒是说得通了。各自心中有各自所爱,不过是以彼此为借口,一个为自己寻栖身之处,一个落得清静。
这又算什么玛丽苏万人迷?归根结底,那些绯闻前男友,前夫,原来没有一个是真心爱她,甚至各自心中皆有真正深爱之人。这样看来,那个历史上最惹人非议的明睿皇后,终其一生都只爱过一个男人,也只有一个男人爱她如斯。
南曲。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这两人十年感情,如今看来,竟是连半分都没有真正体会到。
“小姐,走了。”遥遥能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瑾颜走进门安抚了易忻几句,便欲扶她起身。只不过很快被她挣脱开了,“小姐你去哪儿。”
没有盖上那红盖头,谢画央就这样穿着大红的嫁衣推开房门,然后在门外不远处熙攘人群里一眼望见了被簇拥在中央的洛十七。从前他总是一身白衣无暇,今日第一次穿上那鲜红如血的颜色,竟不似身在人间。这也是她平生第一次见到有人将这最艳俗的红穿出了超越白衣的超凡脱俗。任别人如何评说,他也是她眼中的举世无双。而他也一眼看到了她,还没有拜堂没有走进洞房,两个人就已经这样隔着人群与对方四目相对。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近的好似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远的仿佛相隔千山万水。
下一秒,跑出来的瑾颜为她盖上那红盖头。原本为这个举动怔住的人们也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整个婚礼的流程匆匆忙忙的继续了下去。上轿,又不知经过多久,花轿停下,一只手伸了进来,犹豫了连一秒都不到,她也伸出手握住他的。
而被他牵着走向喜堂的时候,她分明听到红绸另一端的他低声说着,“你后悔了吗?”
他到底还是有些了解她的,那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可是听着他语气中的紧张,她还是很快的回答道,“没有。”
古代拜堂成亲的完整过程其实是有“三跪,九叩,六升拜”的,但对于这个匆忙婚礼的地点来说,也省去了那么多无谓的步骤。到了堂上之后,谢画央看不清周围的一切,只能听着赞礼者的声音由丫鬟引导着完成这个仪式。
“一拜天地,拜。”
“二拜高堂,拜。”
“夫妻对拜,拜。”
“礼毕,起,送入洞房。”
一切都是那样如梦般不真实,她就这样成了一个人的妻子。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从此唯有他是她的一生一一双人。她不知道明睿皇后在十年前初遇南曲时有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在门青镇第一次见到洛十七时却从未想过会有今时今日。一想到之前经历的一切,相遇相识相知,红纱之下,她竟已泪如泉涌。
后悔了吗?她并没有骗他,她真的不会后悔。
※
新房里的红烛还在烧着。
谢画央坐在床边,屏退了所有侍女偷偷抹去了盖头下的眼泪。洞房花烛夜啊,人生里第一次洞房花烛,她总不能让他掀开这红盖头之后看到满脸泪痕的她。新郎在外面的酒席上应酬是必不可少的,洛十七有病在身,很快脱身回来倒也容易。
不过就在她擦干眼泪,正思考着要不要干脆洗洗脸让自己的脸看起来自然一些时,却突然察觉到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没有推门的声音,没有脚步声,这个人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隔着红纱,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出是一个男子,而且绝不是洛十七。
这个场面无疑有些诡异,她不敢开口对方也没有任何举动。僵持了一会,她在贸然的呼救和做个明白鬼之间选择了后者,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自己先掀了盖头,然后在红纱落地那一瞬间,感觉到一把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被人用刀架住脖子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带给她的却不是恐惧。终于看清面前拿着刀指着自己的人,谢画央不知该以哪句话来开口,“还。。。还堂?”
作者有话要说: 还堂上线。。。。。新地图开启。
☆、母亲
“还堂?”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做梦,谢画央不顾脖子上还架着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大着胆子将手伸向了面前的人。而见他没有躲,她也便更加胆大,直接揪住了他的衣领,“未还堂,乐施呢。”
“殿下他一切安好。”她的情绪太激动,他第一反应是把刀放了下来以防真的伤到她。这个举动和这句话无疑让谢画央有些感伤,自嘲的一笑,“你现在又何必称他为殿下,他是昌国的太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正该叫殿下的那位煊陵王爷可是在外面的宴席上。”
“娘娘,带走殿下确实是王爷的主意。但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并不是王爷的意思。您懂吗?”即使她的语气太有攻击性,他仍是不为所动,平静的说着事实,“因为现在殿下已经不在王爷手中了。”
“什么?”她松开他,后退了几步,审视着他试图看出他是否又在骗她。
“太子爷。。。。。。。我们诏国的太子爷对王爷动怒了,他带兵从煊陵王府带走了殿下,然后。。。。。。”
“然后以此为威胁,叫你来杀我或是带我去诏国?”当涉及到儿子的安危时,母亲的潜力永远是无限的,谢画央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头脑这样清醒过,“因为宣诏要开战了,凤箫吟一个人手握了南曲的兵权和乐施这一派势力,却又在外特立独行。。。。。。让正在夺嫡的诏国权贵紧张了,于是太子爷干脆趁他不在强行带走了乐施,甚至以乐施的安危来威胁凤箫吟交出玉坠,威胁你来抓我去诏国,然后再以我威胁南曲?是不是?”
“是。”虽是有些惊讶她的思路竟然这样清醒,还堂还是承认她的猜测全是正确的。但看到她的表情后,犹豫着又添了一句,“娘娘你猜到都是事实。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太子爷为什么能以乐施殿下的安危来威胁王爷和我呢?”
当然有想过!其实她说出这些猜测时就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唯一能解释的理由实在有些荒诞。毕竟能作为解释的无非是。。。。。
“殿下是您最重要的人,殿下的命就是您的命。而王爷,把您的命看的比自己的要来的重要。无论以什么为代价,他都会护您平安。”这些话由还堂说出来,半分玩笑的感觉都不存在,他就是在叙述一个事实。即使这个事实听起来荒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