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急着早点拿镖银,虞栀缨中间都没怎么让镖师们休息,一路赶车把萧晗送到了晋国边界。
跟他们预期的不一样,这趟镖,顺利得不大正常。
到达晋国城门,还未进城,虞栀缨就看到了一群侍卫站在城门前等着他们。
看到他们的马车靠近,一名戴着乌纱帽的官员立刻领着侍卫们急冲冲地朝他们走了过来,站在马车前鞠躬道:“恭迎礼王殿下回朝,国君特意命我在此迎接殿下,宫内已经设宴,就等殿下过去赴宴了。”
闻言,萧晗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目光落在为首的晋国官员身上,眉头不悦地皱起,冷声说道:“陈凝,你可知拦我车要付出什么代价?”
叫陈凝的官员害怕地垂着头,不敢说话。
萧晗没有再说,手中折扇突然飞出,朝陈凝飞去。众人来不及眨眼,就见陈凝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陈凝惊恐地睁着眼,手捂着脖子,摔倒在地。
他死了。
站在陈凝身后的侍卫们瞬间吓得惊慌失措,齐齐朝萧晗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虞栀缨上前,朝地上的死人看了眼,不解地问萧晗:“你杀他做什么?刚回来就杀人,你这也太嚣张了吧。”
萧晗懒得回她,直接冷着脸,转身面对着那群侍卫,吩咐道:“你们把陈凝的尸体送回皇宫,交给国君,告知国君,我身体抱恙,归途艰辛,实在无力赴宴。他若真心疼我,让他来太师府找我。”
说罢,不等那群侍卫回声,萧晗转身又回了马车,示意虞栀缨等人继续赶路。
“喂,你……”虞栀缨气哽地跟上车,无语地瞪着萧晗道:“萧狐狸,不,礼王殿下,萧太师,鉴于我对镖师们的生命安全考虑,我想知道,你这么公然挑衅辰帝,我们还有命活着离开晋国吗?别回头到了你太师府,等着我们的就是一堆带弓箭的羽林军,到时候,我可没本事保你。走之前,我答应过我爹,只要我虞栀缨还在,以后绝不让一个弟兄死在我面前,我不能因为你……”
虞栀缨还未说完,就被萧晗拿糕点堵住了嘴。
她含糊不清地咬着嘴里的东西瞪着某人。
萧晗嫌吵地白了她一眼道:“少说几句吧,辰帝若真有本事杀我,何必要等我在辰国,给我下毒杀我,他大可在晋国直接杀我。既然他以前杀不了,以后也杀不了,你别忘了,我武功已经恢复了,你放心,若真有人敢围刺我们,我保护你们。”
见他一副狂拽的语气,虞栀缨不屑地嗤了声,一口将嘴里的糕点全部吞完,鄙夷道:“我都还没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拿到的解药,解了毒也不跟我们说,你这人可真坏。我们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尽对我们藏心眼子。”
“慕颜给我的。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有。虞姑娘,你都叫我萧狐狸了,我心眼多点怎么了?”萧晗反问虞栀缨。
虞栀缨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话也没说错,他身为一国太师,要不是心眼多,怎可能位高权重。
罢了,只要他不赖她银子就行。
两人吵闹间,驾车的镖师顺着萧晗给的地址,来到了晋国太师府。
从马车上下来,虞栀缨站在车前,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突然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她怎么能只问萧晗要十万两银子,这趟镖怎么也得值个几十万两吧。
之前钟北尧家已经够让她惊艳了,没想到这萧晗家比钟家还气派。就门口的那座黄金浇筑的狮子,在阳光下,耀眼得都快亮瞎她的眼睛。
晋国这么有钱吗?
这不是一直在闹瘟疫吗?老听说晋国国库空虚,这萧狐狸怎么还这么有钱?
“现在明白,辰帝为何只敢偷偷杀我,不敢光明正大杀我了吧?”见虞栀缨一脸傻样,萧晗得意地摇着他那柄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还舍不得扔的玉扇说道。
虞栀缨看着那扇子,才发现他就连扇子上都镶着钻呢。
真有钱。
“我萧温年,就是晋国的财库,这些年,晋国每次赈灾,都是我出的钱。辰帝除非想引民乱,不然岂敢杀我。只要我萧温年活着一天,晋国的百姓就饿不死。”萧晗财大气粗地说道。
虞栀缨佩服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好奇地问道:“你这么有钱,是怎么赚的啊?不会是萧皇后偷偷给你的宝藏吗?”
“她若给了我,我还需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寻宝吗?”萧晗反问道,白了虞栀缨一眼,率先踏进了太师府的大门,继续道,“这些都是我多年往返于各国做生意赚的钱,我虽对你们隐瞒了身份,但一开始我说我是个商人也是没错的。太师府最大的盈收便是丝绸买卖,我之所以一直力保辰晋两国和平,也是为了方便生意往来,好赚钱。晋国这些年瘟疫不断,百姓民不聊生,被说征战他国,就连普通内乱都承受不住。百姓得温饱了,才能歌颂侍奉君主,而我所做的,就是成他们的衣食父母,为其解忧。”
萧晗的一番话,让虞栀缨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回想起先前听到的萧晗的幼时的过往,想着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皇姐庇佑,仅靠着一群公主府遗留下来的遗孤,一步步运筹帷幄,到当朝太师,这期间所受的苦,不问也能猜到。
他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一心为民,足以说明他萧温年是个好王爷,好太师。
“萧狐狸,我原先不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今日得见,发现一直以来是我浅薄了。我虞栀缨也是个敢爱敢恨,侠肝义胆的女子,剩下的镖银,就不用你付了,就当是我捐给你们晋国灾民的吧。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希望辰晋两国能一直和平相处,希望战乱不要再发生,百姓生活越来越好,希望……”
虞栀缨一腔热血还未说完,就见萧晗拍了拍手,瞬间从太师府内的正殿中走出几名美貌侍女,每名侍女手中都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放满了金银珠宝跟银两。
萧晗定定地看着虞栀缨,似笑非笑道:“虞姑娘,你确定这镖银不要了?”
虞栀缨看着眼前那堆金光闪闪的东西,嘴角抽了抽,笑着问萧晗:“萧公子,我刚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