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叫他进来。
&esp;&esp;是。
&esp;&esp;少顷,宋慎绕过屏风,定睛一望:
&esp;&esp;龙床宽大,悬挂明黄帘帐,老皇帝平躺,闭着眼睛,须发灰白,不时嗬嗬~喘息,老态龙钟。
&esp;&esp;瑞王和兄弟们侍立父亲病榻前,皆满脸忧切之色。
&esp;&esp;唯一有座的,是清瘦的皇后,眼睛泛红。
&esp;&esp;韩贵妃丰腴柔媚,站在皇后身边,哽咽说:陛下,宋大夫来了,都说他医术精湛,应该能让您药到病除。
&esp;&esp;啧,贵妃娘娘,您未免太看得起草民了,简直是把草民架在火上烤!
&esp;&esp;宋慎打起精神,稳步近前行礼,草民宋慎,参见
&esp;&esp;免礼!快,为圣上诊脉要紧。皇后挥手打断,因夫君病了,脂粉未施,难掩憔悴与老态。她起身让开,太监迅速搬了另一个圆凳来,宋大夫,请脉吧。
&esp;&esp;宋慎近前,余光扫过皇子们,悄悄给瑞王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esp;&esp;瑞王与庆王并肩,不露痕迹地回视,忧心忡忡。
&esp;&esp;宋慎,务必用心为圣上诊脉。大皇子年逾而立,略发福,昂首挺胸,威严嘱咐:办得好,重重有赏,倘若没尽心尽力,严惩不贷!
&esp;&esp;二皇子乃皇后所出,唯一的嫡子,仅比庶兄晚出生几天,年龄相仿,体格相仿,精气神却远不如庶兄,眉眼间蕴含颓丧之气,郁郁不得志。他睨了一眼庶兄,淡淡道:宋大夫不必害怕,尽力而为即可。
&esp;&esp;大皇子春风得意,目不斜视,假装听不懂二弟指责自己威胁吓唬民间大夫。
&esp;&esp;宋慎落座,医者的本分,草民一定尽力而为。
&esp;&esp;他被迫接了个烫手山芋,无暇观察皇子们,全神贯注,开始给老皇帝号脉。
&esp;&esp;皇帝病榻前,知情人明白:除去犯了命案的八皇子,现有八名皇子。
&esp;&esp;其中,皇后母子属于嫡长势力,六、七皇子的生母乃皇后堂妹,一贯拥护嫡兄;
&esp;&esp;贵妃母子是庶长势力,曾拉拢了八皇子;
&esp;&esp;庆王与十二岁的九皇子是一母同胞,生母早逝,凭战功挣得夺嫡实力,得瑞王拥护;
&esp;&esp;五皇子是例外,性格极圆滑,一贯谁也不得罪,从未与兄弟交恶。
&esp;&esp;皇后贵妃和皇子们各怀心事,安静旁观,寝殿内鸦雀无声。
&esp;&esp;良久,宋慎深吸口气,把老皇帝枯瘦的手腕放回被窝,站起,转身。
&esp;&esp;怎么样?皇后迫不及待地问:圣上的龙体不要紧吧?
&esp;&esp;怎么可能?假如是小病,太医院会治,何必连夜派禁卫找我?
&esp;&esp;宋慎叹了口气,歉意答:请恕草民医术浅薄,无能为力。圣上的龙体,太医院最熟悉,依草民愚见,还是尽快请御医瞧一瞧。
&esp;&esp;什么?皇后脸色突变,你就没有办法吗?
&esp;&esp;宋慎摇了摇头,抱歉,草民医术浅薄,让娘娘失望了。
&esp;&esp;宋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贵妃的脸色也变了。
&esp;&esp;大皇子不悦,狐疑质问:你连瑞王都能治好,为何对圣上束手无策?是没用心?还是故意推托?
&esp;&esp;宋慎面不改色,正欲应答时,瑞王却忍不住了,跨前几步,帮腔道:大哥误会了,宋大夫绝不会故意推托的。看来,还是得召集太医,集思广益,兴许能商量出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