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劲节微微皱眉:“为什么?这样做必会令得天下纷然。举国不安,百姓惊惶,这不象是你会做的事啊?”
卢东篱苦笑:“陈国,会不会进攻赵国?”
“当然会,只是现在还没有动静……”
“对,我们并不是欺骗天下人,而是把一定会发生的事,提前告诉大家。让大家有所准备罢了,而且……”卢东篱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我们必须抓住现在的时机。”
“时机?”风劲节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人。为什么会忽然间,听不懂卢东篱的话了。
“是,时机!”卢东篱徐徐道“范遥是九王爷的心腹,九王权倾朝野,范遥地边帅职位就是他一手安排,为的就是由自己的人,掌握住国内一支强大军队。偏偏最近九王病重,暂时无力参予国事朝议,这个时候,如果定远关……”
风劲节不等他说完,已经明白过来,笑道险了。”
卢东篱苦涩地道:“因为,要与奸人斗,有的时候,真的只能比他们更奸诈才行。”
他抬眸望着风劲节,因为,我虽不能舍弃我的理想,但也不能坐视我的朋友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因为,我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也不能袖手,看着国家将有兵戈之祸,自己什么也不做。因为,我的力量虽然如此有限,如此微薄,却也见不得英雄受折辱,忠良遭迫害,因为……
风劲节不去倾听,也不去思考他地心声,只懒懒得应允了,也不再耽误时间,亲自送他出了定远关,站在关口,遥望他单身独骑而去,想想仍觉不妥,忽然抢过其他士兵一匹马,飞身上马追过去。也不理卢东篱一再要他回去的要求,只是允耳不闻地一直护送卢东篱与他自己地人马会合之后,方才回关。
数日后,漠沙族族长派出亲信,前来求见范大帅,双方密谈之后,范遥即刻面如土色,坐立不安,神魂不定。
做为一个只会舞文弄墨,吃喝玩乐的人,铁马金戈地沙戮战场,离得他太过遥远了,这一生都从没有打过半场仗,乍闻几十万陈人随时可能大军压境,这个消息吓得他魂飞魄散。
这要打起来,定远关能守得住吗?
范遥对自己没有一丝信心,只知道恨天恨地恨九王爷,九王爷啊九王爷,我好好一个读书人,你硬把我塞到军营里来干什么?就为了你要揽军权,迫我来当这个苦差,到时候真打起来,守不住城,我回去是一个死,守得住城,战场上刀枪无眼,怕我也是免不了一死的……
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转了许多圈之后,忽得灵机一动,对了,最近九王爷一直生病,没力气参予朝政,如果这个时候……
心思即动,便不敢耽搁,他急急写了奏本,称自己忽得急病,旦夕难保,无力主掌全军,只求朝廷开恩,召其还京,若能生还京城,得见家人,死亦瞑目。
一封奏折写得悲凉凄惨,感人至深,倒不愧是有几分文才的人物。
奏折被六百里加急递进京城,赵王打开一看,心中暗自高兴。
九王爷的权势实在太大了,又无法轻易翦除,如今他手下一个控制军队的亲信自动要求调离要职,他还能不
准吗?
第二天朝议的时候,把这折子拿出来一议,哪个大臣心里头不明白主子的心思,乘着九王不在朝堂,大家众口一词,神速把这件事给通过了。
然而,以赵国的常例,从来不肯让武将专权独大的。所有军队的主帅都是文臣,如果主帅离职,就连副帅暂代主帅之职都是不许的,必要再派一个文臣去才可。
即然定远关的边帅调回了京,自然要另派一个了。要再派谁呢?赵王随意地问出一句,然后眼神往下扫。
就见到一个个忠心耿耿,动则高喊着要为国为君为民万死不辞的大臣们,纷纷往后缩,人人头垂得老低,眼睛只盯着地面,一个响应号召的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以往讨论边帅职位时,多少人抢得头破血流,现在情形怎么变了。
住在深宫,耳目不是特别灵活的赵王自然不知道,现在市井间到处都流传陈国人马上就要打过来的消息,就算本来大家还有些将信将疑,今天一早看到范遥的称病折子,立时就信得十成十了。
要不是有难,谁会放着好好的土皇帝不做,跑天子脚底下来赋闲坐冷板凳呢?
这种情形下,谁肯接这个烫手山芋,谁肯把自己放到火上烤,自是人人当成没听到君王的问话。
赵王一看。即然大家不踊跃响应,只好自己开口了。
“张爱卿……”
“陛下,臣见识尚浅,又从来不知兵法,只怕不能为圣上分忧。”
“李爱卿……”
“陛下,臣极愿为陛下远赴边关,只是臣年事已高,又百病丛生。经不起长途奔波,只怕要让陛下失望了……”
“这个,王爱卿……”
“陛下,臣……臣……臣……只怕干不了啊……”
赵王嘴巴差点没气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