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威吓得一下子被口水噎住了,不住地咳嗽,咳得满脸跟猪肝似的。
当天晚上肖华和云芳又去看了一回房子,还是在肖梅家附近的小辛庄看的,肖华说,肖梅希望大家能住的近一点,到时候彼此有个照应。云芳听到这话,心里有点暖暖的。
小辛庄的阳光公寓,月租九百,那条件差的让云芳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这只是五环的一个小村庄啊,竟然还要这么贵!贵也就算了,环境还那么恶心!云芳和肖华进去一看,几排房子紧密地挨在一起,里边的走廊又湿又滑,墙面只用一层白灰胡乱地刷了两下,时不时露出一块块退了色的红砖,楼梯全是毛坯房的样子,到处尘土飞扬。这一层的住户有一百多户,房间的门都是薄薄的一层木板,门一开,里边全是隔壁和对面做饭的油烟味儿,那乌压压一大片的油渍的床上,好几只蟑螂东张西望地爬来爬去,往卫生间一看,天呐,里边嗡嗡飞舞着一群苍蝇和蚊子,正在争抢马桶边上留下的一小坨黑黑的屎。
云芳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连平日里过惯苦日子的肖华,胃里也阵阵恶心。
这是人住的吗?云芳在心里无数次地问自己。
大概十点的时候,肖梅回来,他们一家人才开饭,每次都要等到这个点才能吃晚饭。云芳那已经半年不发作的胃病再次被肖梅一家的饮食作息给勾了出来,再加上傍晚时看到的那一幕,云芳一点胃口都没有,窝在房间里埋头吃胃药。
肖梅看云芳呆在房间里,半天没出来,她没敲门就直接开门进去了,把正在整理衣服的云芳吓了一跳。
“哎呀,你的房间怎么那么乱,这些乱七八糟的行李就这么堆着,你怎么也不整理整理。”肖梅一脸嫌恶地看着云芳放置在角落里的那一包包的行李。
“没事,我们正在找房子,到时候一搬走就不乱了。”云芳头也没抬地说。
肖梅也许没听出云芳话里有话,也许听出来了。她随手拉过床边的一条凳子说:“你们刚来,对这一带也不熟悉,还是别搬了。”肖梅顿了顿说:“要不这样吧,你们每个月交一千块钱房租给我婆婆,有钱收,她绝对乐意,肯定不会再有什么话说。”
云芳低头正在叠衣服的那双手瞬间抖了抖,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对肖梅说:“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觉得搬出去住比较合适。”
“你们自己决定吧。”肖梅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云芳的心像被铁杵重重地一锤,一下子碎的七零八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这三天的时间,云芳和肖华紧锣密鼓地到处看房子,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们必须赶紧搬出来。
“云芳,你们是不是要搬走啊?”肖梅的婆婆抱着蹲在地上拉屎的帅帅,抬头问了云芳一句。
云芳笑笑说:“最近是在看房子。”
“哎呀,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刚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干嘛急着搬啊?况且你们这北京和厦门来来回回坐火车坐飞机花了不少钱,住在这儿不还能省点钱嘛,按我说呀,干脆别搬了!”肖梅的婆婆一边帮帅帅擦屁股,一边低着头说。
云芳胃里一阵恶心,不知是帅帅拉的屎太臭,还是肖梅的婆婆嘴太臭。
这么虚假的客套挽留就没必要了吧,有些话云芳是烂在心里也不会说出口的。
找了整整一圈,云芳和肖华终于看中了一间还算可以的房子,房间不到二十平米大,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隔间,能做饭,房间向阳,光线不错,关键是这个房间是整个楼道最里边一间,不挨着别人,相对安静。月租八百五,老板娘是福建人,和云芳家只隔着一个市。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云芳这边声情并茂地和老板砍价,央求老板娘看在大家都是老乡的份上,给便宜点儿。
老板娘是一个老成的四十多岁妇女,显然是见多了云芳这样的人,她也不发火也不发怒,一再心平气和地和云芳说自己的苦衷。云芳左一个姐,又一个姐地说了半天,老板娘拗不过她能磨,最终松口了:配一个新床垫和一个小衣柜,每月830块钱。云芳看着自己争取到的这些“福利”,爽快地让肖华和老板娘签了租房合同。
交完这900块钱的定金,肖华的钱包一下子全空了。云芳心里始终酸酸的,虽说靠自己的能力找到住的地方了,可这样低三下四求别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云芳是人不是神,她求别人的时候,肖华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表演”。有时候两个人还要因为求人的事情吵嘴,云芳为此不知流过多少眼泪。
难道有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吗?
每次肖华都说:“就那么一点钱,给她得了,何必要让自己那么难受呢?”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云芳终于知道,她在厦门每个月五千块钱的收入,一年的时间存了四万,而肖华工作了三年的时间,最后手里只有她存了一年的钱。
男人图的是享受当下的生活,女人想的是怎么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人人都说:花钱容易赚钱难,所以女人比男人更知道钱的重要性。亚里士多德说过:“如果这世上没有了女人,那这世上的所有钱都没有了意义”,女人天生就是经营家庭的企业家,他们比男人更清楚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意义。生活中,更多时候花小钱的是女人,真正花大钱的才是男人。不过千万别忘了,大钱都是小钱一分一毫积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