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她在云芳面前说起肖华以前的事情,总是带着轻蔑和不屑。
轩轩动手术住院,肖华知道了,特意从厦门赶去看他。可肖梅说,肖华当时赶去看轩轩,只是为了让她帮他配一副眼镜。大学暑假的时候,肖华到浙江看轩轩,本打算在外头找一个兼职,肖梅好说歹说把肖华留在店里帮忙,包吃住,一个月给了三百。可肖梅跟云芳说,肖华当时是为了让她给他买两件衣服才去。
每次听到这些,云芳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
肖梅难道不知道肖华花费的这些路费足以让他可以买好几副好眼镜和好衣服吗?
人心的揣度和不信任是最可怕的,它们可以把对加工成错,那是加工成非,把无加工成有。
原来在一个人眼里看来是爱的事情,在另外一个人眼里看来就是恶。
肖华永远把别人对他的好记在心里,但是从来不会挂在嘴上。可肖梅不同,她把别人的好全部抛在了脑后,把别人的不好的部分全挂在嘴边。
云芳一直不明白,肖梅一天到晚哪儿来的那么多恨。
如果单纯是商业上的竞争,那每个老板都要承受这样的压力,可从来没有一个老板如此频繁在店里吵吵闹闹的。
云芳常想,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总拿脾气性格当借口。谁没个脾气?谁没个不顺心的事情?如果人人都这么见人就骂,就人就吵,那这个世界还能正常运转吗?
说到底,还是素养的问题。
云芳送肖华到医院,各项检查通通做下来,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开了点药回家吃。
就这么个急性肠胃炎,云芳花了1500块钱的看病费。这就是说,上个月她白干了。
可肖华休息了几天,再次病发,这次的检查结果却让他自己了吃了一惊。
甲亢!
还好是初期的。
医生说了,你要注意饮食和休息,千万不能再操劳了。如果他将继续这样的高压的工作方式,那他的病情将演变的非常快。
肖华拿着那份检测报告,痴痴地随云芳走出了医院大楼。
“肖华,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们回厦门。”云芳望着表情木讷的肖华说。
可肖华只是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晨雾中的太阳;一句话也没说。
就这样,肖华的病前前后后花了云芳一个月的工资。
可肖梅他们半点儿没想把钱还给他们的意思,也没打算给肖华发工资。
肖华已经把手头仅有的那几千块钱用完了,现在他和云芳真是山穷水尽。他们连续吃了一个礼拜的蔬菜。
“还是跟肖梅说吧,我们就剩下二十块钱了,充个公交卡就彻底没钱了。”
“我知道,我会和她说的。”
这二十块钱充了两张公交卡之后,肖华和云芳身上半毛钱没有。而肖梅忙着天通苑店里的事情,已经两三天都没来万特店了。阿威手头连张五十块钱都没有,跟他说了也是白搭,云芳便耐心等待肖华开口。
一天、两天、三天。。。。。。
整整三天过去了,肖华始终没有开口。
他们公交卡里的钱马上就要归零了,到时候连班儿都上不了。
云芳等不了了,连续吃了好几天的榨菜,她一见榨菜胃里就犯恶心。她不想和肖华商量了,直接给肖梅发了微信:“肖梅,你哥看了个病花了2600,现在我们两个人已经山穷水尽了,兜里不剩一毛钱,请你把之前借的钱先还一些给我们吧。”
云芳刚发过去,肖梅立马回了:“还有这事儿,真是新鲜了。我哥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搞得山穷水尽。你等着吧,明天我让阿威先给你们两百。最近我们手头也很紧,暂时拿不出什么钱来。”
云芳心下一沉,马上要交房租了,这给两百能够她和肖华生活多久?
真是借钱时是老子,要钱时是孙子。
云芳除了摊开双手,摇摇头,一声长叹,还能做什么?
这六万块钱也许真的拿不回来了。
她和肖华的全部积蓄,已经变成别人银行账户里的钱了,上边不再是肖华和云芳的名字,而变成了肖梅的名字。
人人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