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刀觉得有人的地方,就得有人说话,要不就该冷场了。他说:“对对对,你们家尤其的。”
“你烦不烦啊?”佳音真想抽他。
姥爷叹口气:“要说不累,换你们谁试试。”
建华不同意:“大姐干惯了,不累,她习惯了。”
“习惯了不代表不累,日本就有过劳死。”
姥姥一拍桌子:“她还会在我们家过劳死吗?”
万征觉得开眼:“你们家够闹的啊,斗争够复杂的啊。”
佳期也烦:“以前不这样,就自打廖叔挣了七十万以后,钱来了,矛盾也就来
了,其实大姨确实挺辛苦的,搬出去也好,过过舒心日子。”
“你在家不做家务吗?”
佳期摇头:“没做过。我们家一直是我大姨和我姥爷干活。”
“那可太不像话了。你要是想跟我结婚,就得学会做家务。”
佳期一听结婚,又不抻茬儿了,万征试探:“怎么了?你不想跟我结婚?”
“啊?没有啊。你说认真的?”
万征强撑着装出笑脸:“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奇怪啊,一提结婚就闪。”
“没有啊?”
“我还不了解你吗?”
“你了解吗?”佳期索性摊开了说:“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吗?你知道我
最喜欢什么花吗?你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和鞋吗?你知道我内衣的尺寸吗?”
这一串问题真把万征问住了,他嘟囔:“就跟你知道我似的。”
谁知贺佳期一一道来:“你最喜欢黄和黑,你最喜欢黄玫瑰,你穿M号的衣服,四二的鞋,你只穿内裤不穿背心,也是M号的。”
万征听到佳期答得一样不差,奇怪:“你怎么知道的?”
“上心。这就是咱俩的区别。你的所有一切我都上心,但你对我,没有。”
她突然觉得廖宇说的对,这算怎么回事啊,她真应该谈一次真正的恋爱。
一大早,姐儿俩让一股怪味儿给熏醒了。佳音问:“什么味儿啊?你闻见没有?”
佳期耸着鼻子闻了闻:“说不上来,像是海鲜。”
姥姥在一楼的窗户下面搭了根绳,正在晾自己从海南带回来的海白菜。以前总跟她吵架的马老太太从边上过,客气地搭两句话,其实是给熏坏了,来问问缘故:“哟,这是什么呀?”
姥姥一反常态的热情:“海白菜,见过吗?”
“噢。在哪儿买的?”
“不——是。我们家佳期不是孝顺我和老陈去海南玩吗?我在海边捡的。”
“噢是吗,真好。”马老太正准备走开,姥姥热情地拦住她:“给你点给你点。”
马老太不爱要,但客气:“不用,我们家有。”
姥姥一脸惊讶:“啊是吗?你也从海边捡的?”
正在楼上扒着窗户听的两姐妹翻个白眼,呻吟一声,又躺回床上。
佳音说:“发现没?姥姥开始与人为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