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兽都是在暗处蛰伏的。
人形的脚也像是猫科动物的肉垫,踩在地上悄无声息,甚至连脚印都几乎没有。
她背着包袱,沿着自己上午记忆里的路往山顶跑去。
沿途,每一栋房子都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
申宁很快到了山顶,她站在小屋前,轻轻敲了下门。
里面的人仿佛一直在等着,门一响,门立刻就被推开了。
是小宋。
他特务接头一样探出脑袋,谨慎地看了眼申宁身后,“申同志快进!”
申宁无声进去,看见了里面还有两个人,除了谢爷爷外,还有一个看着六十来岁的老人。
他身材高大,虎目锐利,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观察申宁。
她扫了他一眼,便看向了谢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谢爷爷没想到她真的会来。
帮助他们是没有丝毫价值的,所以,当看见她真真切切站到面前时,他叹了一声。
“这恩情我是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了,申同志。”
申宁正解开肩头的包袱,闻言歪歪头,“我不用你报答。”
她现在做的,才是报答。
谢爷爷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听见这话,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小宋眼眶发热,只有那个高大的老人,望着申宁眉头微皱。
他突然问:“你练过武?”
他晚上一直注意着门外的动静,可这姑娘到时,却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申宁随意点点头,“是。”
她是装作孤儿来红江沟的,那时力气大、跑得快,有人问她是不是练过武,她也没否认。
后来,这也是个她应付别人的理由。
高大老人暗暗点头,心道果然。
晚上回来时听小宋说,这姑娘一个人宰了一头野猪,他还不信,可亲眼见到这个姑娘,他却有些信了。
原因无他,是眼前这个姑娘太凶了。
哪怕此时对谢老笑着,眼睛弯弯,也掩不住气质里透出的强烈凶性。
像野兽堆里厮杀出来的,一看就见过血。
申宁不管另两人的想法,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掏出来。
她先拿出那管崭新的药膏,递给谢爷爷,“这个是治跌打损伤的,每天涂两回,早晚都用。”
谢爷爷没伸手,她就拽过他的手塞进去。
她继续低头翻着自己的东西,把那些口粮甚至肉干鸡蛋一一拿出来。
“这些气味都不明显,你可以偷偷吃,埋在土下也不会被人发现。”
谢爷爷喉间酸涩,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