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我叫人割了你的舌头。”
哈哈,哈哈哈,一阵尖声尖气淫邪的笑声在门帘被掀开后传来,同时一股暗香充斥了屋子,怒气冲天的降央只要一闻到这股香味,就像印度的眼镜蛇听见了耍蛇人的笛声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拥珍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康波,然后来到降央身边,伸出豪无血色但很细嫩的手从降央的领子上捻掉一根毛发,轻轻吹口气,用启发孩子的口气说:“老爷,康波管家的话是有道理的。割了管家的舌头,就等于丢了开锁的钥匙,”她狠狠瞪了降央一眼,“老爷啊,那是万万不能的。”说罢拥珍轻轻地走到窗口背对着两位男人凝望窗外,这柔中带钢的气势,犹如往日这片土地上传说中的东女国的女王,屋子顿时鸦雀无声。
“那应该如何采纳管家的意见?”降央一屁股坐在垫子上,两手撑在分开的双膝上,做出一副且听下回分解的模样。
“就照管家的建议去做。”
降央听后满脸疑惑地望着笑而不答的康波,心想,这老东西踏踏实实地在降央家里干了一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是夫人有眼光,那就听夫人的。
初秋,一个天高云淡的午后,阿满初带着妹妹泽央措来到河边的柳树林偷偷约会,为了不让家里发现,泽央措一直充当挡箭牌的角色。妹妹拿着前不久土登送给她的“唝唝”(竹制的口弦)在河滩上同羊玩耍,伴随山羊的叫声和轻柔的河水声,泽央措吹奏出高低不齐的口弦声,像人、动物、自然此起彼伏的三重奏,那是一种令阿满初心花怒放的愉悦。儿时,父亲亲手将一根两寸长的竹片,中间镂两道空线,用很细的竹舌穿一根棉线,将竹片衔在口中,左手拿着竹片,右手拉线,一吹一拉一扯就发出“唝唝唝”的声音,那声音在山间在河畔,简直美妙极了。她清楚,只要自己和土登听见妹妹吹出高音,就表示有人来,吹出低音就没事。她一边将双脚浸在河水里享受着凉爽,一边等待土登的出现。突然间,一个阿满初不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哈哈,这不就是墨尔多神山下最美丽的仙女吗?怎么,我弟弟托康波管家上门提亲的事,你们家一点反应都没有,说说,要准备多少黄金白银、多少绫罗绸缎、多少猪狗牛马、才能听见你们家的回音?”桑朗幽灵般地坐在她的旁边。
13 有缘无分(7)
“提亲,给谁提亲?”阿满初乜斜他一眼问道,突然想起春天康波来家里的情形。
“哦哦哦,仙女也太会装了,难道我弟弟未来的岳父大人把女儿的婚事忘进鼻烟壶里了?难道你不知道你是土登的未婚妻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土登而喜欢我,你都快要把他逼疯了。”话音未落桑朗就把手伸过来搭在阿满初的肩上。
“把你的狗爪拿开。”阿满初用力甩开他的手。
“哎哟哟,仙女生气也好看,别那么大的野气,听阿哥说。”话音未落便搂住她的腰。
任她拼命地挣扎都无济于事,喊道:“放开,不然我要喊人了。”
“哎哟哟,阿哥不就是逗你玩嘛,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想挣脱,来呀,喊呀。”高大的桑朗像老虎玩小鸡一样猥亵地摆弄她的身体,随后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向树林深处。被桑朗仰面朝天拖拽着不能喊叫的阿满初双腿在空中奋力蹬踏,遗憾的是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将信息传给妹妹。桑朗将她按在地上,撅起厚厚的嘴唇开始在她的颈部滑动,同时腾出一只手朝她的*摸去。正当桑朗费力地掏出下身那硬邦邦的玩意时,闷雷一般的响声在他的后脑勺“炸”开,眼前一黑栽倒在阿满初身上,鲜血沿着后脑勺流向下巴尖凉冰冰地滴在阿满初的脸上,她用力推开桑朗,看见妹妹拿着石头呆若木鸡,“快跑。”拉着妹妹朝家里跑去。
那晚,风交着雨在雷鸣电闪中,让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通宵没有合眼,她们害怕桑郎被打死,害怕降央家上门来要人,阿满初搂住惊魂未定的妹妹,太多的想法和猜测跳入脑海,她想,“这次,无论如何土登都不会理她了,她是多么地爱土登啊,也许,命就该如此吧。”一想到这个结局,所有的忌恨都因桑朗而生,可那一天晚上除了雷声挟带着疾风暴雨外,就连守夜狗都一声不哼。
抬回昏迷不醒的桑朗的第二天午后,桑朗直挺挺地躺着被占卜师驱邪的烟雾呛得一阵长时间的咳喘,“终于醒过来了。”康波将耳朵贴在桑朗的嘴边听他含糊呢喃,“大少爷,是谁打的你?”这是眼下降央最迫切需要知道的。
“是——阿——满——初。”奄奄一息的桑朗吃力地道出三个字,一口白沫溢出嘴角再次人事不省。
“如果真是尔金呷家干的,我要将他们全家活剐了。”降央吹眉瞪眼地吼道,暴怒的脸上一块块肌肉鼓胀得扭曲而难看,他想,康波的计划落空了,唉,桑朗这小子真是昏过头了。 “你去查个水落石出。”他告诉管家。
父亲时高时低的暴吼传到楼顶,土登正躲在上面无计可施,他想,“这一下全完了,该死的桑朗葬送了自己的爱,如果桑朗不是我的哥哥,他早就死在我的刀下了,不用管家去问,他都猜想得到桑朗对阿满初做了什么。”他将手里的刀一次次戳在身边的柱子上,但想到哥哥不省人事的难受模样,他心里在嘀咕,“阿满初也太狠心了。”他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突如其来的切肤之痛使他心力憔悴,甚至有跳楼而一走了之的轻生的念头,整个下午,他就神情萎靡一眼不眨地望着尔宅。
这一切,康波看在眼里,一件自己用心良苦的谋划竟被桑朗这个败家子毁了,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说:“哎!无力回天了,这是天意,冤家是走不到一起的。”
一大早,老康波就神色严厉、急匆匆地来到尔宅,同尔金呷嘀咕了半天后,呷斯初就传话叫来阿满初。阿满初一出现父亲就说:“你看看,你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把桑朗少爷弄得现在都昏迷不醒,真让我们做大人的操心。” 。 想看书来
13 有缘无分(8)
“阿爸,阿妈,”阿满初的声音开始哽咽,扑通一声跪在母亲面前,“桑朗,是畜生……”未说完便靠在呷斯初的腋窝里哇地嚎啕大哭,委屈的声音让康波自知理亏。
“乖孩子,什么都不用说了,有理走遍天下。”尔金呷将愤怒的眼神传递给康波,康波难为情地抿了抿嘴。尔金呷插话挡住了女儿的倾诉,“请管家大人回去转告降央大人,叫桑朗好好养伤,等伤养好后自然有一个了断。”这声音是表态也是送客,屋子里顿时安静起来,除了阿满初的抽泣声,善于察言观色的管家便匆匆告辞。康波刚走尔金呷便嘿嘿地大笑起来,这开心的笑声完全没有回避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