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镇南王瓜尔佳胤舜的军队入城了。
一夜未睡的李星言被紧急塞进花轿。
“星言呐,是爹爹对不住你昂。”临行前李老爷紧紧握着儿子的手,声泪俱下,“但是我李家几十口人的命可都握在你手中呐,等爹找到你姐姐就想办法换回来啊。切记,万事小心谨慎,千万不能让镇南王发现你是男儿身,他可是最厌恶断袖之癖了,一定要记住啊!”
李星言本已心死,嫁就嫁吧,不就是被男人压吗,忍忍就过去了。
可李老爷最后一句话让他脑子一懵,什么?厌恶断袖之癖?老爹呀,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他本能的紧张起来,思考着要不要想法子逃走,然而才刚将花轿帘子掀开一条缝,立马就有侍卫前来拉上。
这可如何是好,如此戒备深严,他就是有九条命也逃不了啊。
花轿与镇南王的队伍同时抵达王府门口。
马背上的男人,身着盔甲,气势威严,俊美的五官立体得犹如刀刻般分明,锐利的目光睥睨众生,他利落的翻身下马,径直走向花轿。
轿中的李星言,远远的就听见了盔甲发出的碰撞声,他知道定是逃不掉了。
“拜见王爷。”轿外的人齐齐下跪。
胤舜随意一挥手,在轿门外停下,顺势掀开轿帘。
微风混着男人特有的威严吹入轿内,让李星言感到一阵莫名的压抑。
“小姐,慢些。”年老妇人的声音传来,随后轻轻牵起李星言的手,他哆哆嗦嗦的站起身,迈着忐忑的步子被牵了出去。
粉红色盖头将前方的路遮的严严实实,他只能看见胤舜穿着暗纹鹿皮长靴走在左边,每一步都气势磅礴,稳稳当当。
待两人进入大门,马队中的马车才陆续抵达门口。
车内坐的都是镇南王的王妃及几位侍妾子女。
“哎呦,都还未曾见过面,王爷就给她这般殊荣,想当初,连周姐姐都是从侧门进的王府,她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何德何能呀。”
说话的是庶妃燕玲儿,着一身桃色襦裙,脸上浓妆艳抹,圆圆的大眼睛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机灵,她是从四品包衣佐领燕青山的嫡女,为人娇纵,且最爱挑起事端,但因从小在马背上长大,深得胤舜宠爱。
伶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被提及的侧妃周淑仪面色惨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是正三品大理寺卿周捷的嫡女,本应入宫为妃,可偏生爱慕胤舜,硬是入王府当了侧妃,但现在连个小小的平民之女都压自己一头,居然从正门进府,这叫她如何不难受。
正中间坐的是王妃连梦馨,身着端庄的深蓝吉服褂,她是正二品太子少傅连纪的庶女,也是最早入王府的人,为人一直低调稳重,育有一子,取名瓜尔佳博文。
她一直轻闭着眼,手指有节奏的缓缓敲打大腿,半晌才说:“下去吧。”
除了这三位妃子,胤舜后院还有两名侍妾暂无位份,只称作林夫人与安夫人。
而原本的新娘子李月柔虽是商贾之女,但因是皇上赐婚,便破例给了位份称为美人。
侧妃以下的侍妾都是不能行礼的,所以嬷嬷直接把李星言带进了新房,让他坐在床上耐心等待。
关门声一毕,李星言急忙扯掉盖头跑至门边,为了安全起见,他戳破门上的麻纸朝外看去,乖乖,居然还有侍卫守着。
看来门窗是走不了了,他返回屋内四处寻找着其余出路。
屋顶的一扇小天窗引起了他的注意,盘算过后,豁出去了,从桌上拿起剪烛心的小剪子,将床上的新被褥剪成手掌宽的布条然后连起来打成死结,他已经打定主意,要从天窗爬出去。
想象总是美好的,就凭他这无二两肉的小胳膊小腿,连布绳子都扔不上横梁,折腾好一会儿终是体力不支,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先歇歇吧,毕竟熬了两天一夜,还不曾进过食。
镇南王的到来,便是凉城难得的大事,玉州各地方官员,乡绅齐齐前来道贺,只为在这位天子胞弟的面前争得一番眼熟。
酒过三巡,宾客大都退去,瓜尔佳胤舜面色微红,眼含流光,由小厮领着去了新房,在门外他毫不避讳直接退下盔甲,只着了里衣便推门而入。
床上酣然入睡的李星言并未察觉有人进入,胤舜走至床前,床上眉目如画,娇艳欲滴的新娘子此刻却四仰八叉的躺着睡觉,胤舜不仅没恼,反而嘴角带笑。
算是武将的他,最欣赏的就是巾帼不让须眉,来之前听闻要入府的新娘子是豪放不羁的女子,甚感合意,便不顾规矩让她从正门进了府,这便是要给后院那群女子提个醒,暗示她们这入府的新人可不是能随意欺侮的。
单手解开上衣,只见那伟岸的身躯,肤色古铜,结实干练,缓缓俯下,盖在了新娘子柔软的身躯上。
随后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此后胤舜怒意未消,转而去了燕玲儿的飞燕阁。
“这李美人,刚入府便得罪了侧妃,之后可有她好受的。”燕玲儿把玩着茶杯,与身旁的丫鬟小蕊闲话着。
小蕊也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回应道:“可不是吗,一个小小的商人之女,也敢跟各位王妃争宠,真是不自量力。”
“话也不能这么说,万一人家真就独宠于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