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去哪儿找啦?”
“他家,还有中央代表的驻地、街上,我们都找了,他肯定是跑了,家里的东西都带走了。”
“他跑了?他跑了,你回来干什么?”
管家吓得不敢吭声,向后退了两步。
康萨幸灾乐祸地说:“冲下人吆三喝四的,仁钦噶伦,有拉萨份哪。”
“康萨噶伦,你什么意思?”格勒恼怒地问。
“这人真急了,能看出来啊。”
扎西冷漠地看着他,不言语,阿觉也怒目以视,对格勒很不信任。
格勒悔恨,捶胸顿足地说:“我早就该想到是帕甲干的,这个品行不端的混账!那时候他跟达札管家打得火热,他霸了德勒府的宅院,一定是怕你们父子回来复仇啊。”
阿觉狠狠地说:“等我抓到帕甲,就知道谁是炸死我阿妈啦的真凶,到时候,我非剁了他!”他说完,把手里的枪狠狠地摔在格勒面前走了。
格勒恼羞成怒,看着康萨说:“如果当初我用湿牛皮处死了帕甲,阿佳啦就不会走得这么冤。”说罢,他也气冲冲地走了。
康萨愤愤地说:“这叫什么话,羊尿泡打人,不疼,它臊得慌。”
格勒主仆走在街上,管家边走,边气愤地嘟囔着:“帕甲这个狗杂种,他跑了,把狗屎盆子扣在老爷的脑袋上。”
格勒骑在马上,板着脸也不说话。
“老爷,您宽宽心,帕甲蹚过大河却跃不过雪山,我们总有找到他的一天。等找到他,再给您澄清也来得及。”
“我才不在乎什么狗屎盆子呢。我就是气阿觉,真是贴不上墙的臭牛粪,我派人把他接回来,让他发挥作用,可他什么都干不了,我还把琼达搭给了他,这坨臭牛粪!扎西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不过,今天这么一闹腾,我心里倒是踏实了。”格勒说道。
“这门下就不明白了。”
“扎西潜回拉萨,让我着实摸不着头脑,这些年,我们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手段,从来凶多吉少。我原以为,他跟拉萨跟阿沛又搞出什么名堂,要反制人民会议,瓦解请愿活动。现在看来,扎西的目标也不过是他的儿子阿觉,他要给德吉报一段私仇。”
几名官员迎面跑过来,格勒勒马驻立,问道:“情况怎么样?”
官员汇报说:“仁钦噶伦,我们鼓动了上千人去包围了桑多仓,中央代表张经武不得不接见人民会议代表,阿乐群则他们把请愿书送进去了。”
格勒闻听,兴奋起来,他说道:“好,很好。你回去告诉他们,不得松懈,要软硬兼施,逼迫红汉人答应我们的要求。一天不行,就两天、三天,要熬下去,从精神上拖垮中央代表。”
“啦嗦。”官员们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阿觉在佛堂里转悠,他气愤难平地说:“我还以为帕甲是好人,就差把他请到府上当佛菩萨一样供着了。没想到,他是杀害我阿妈啦的仇人,我真是让魔障迷了双眼……”
琼达坐在卡垫上,望着他说道:“阿觉,你在屋子里走了十八圈了,过来坐吧。”
“小姨娘,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阿觉坐下问。
“老马也有迷途的时候,何况你是个小马驹。现在当务之急,不能烦躁,而是要想法子向老爷、向白玛少爷道歉悔罪。”
“我把事情做绝了,爸啦能原谅我吗?”
“对二太太干出那种事儿,也不能全怪你。那群康巴马匪牲性着呢,就是一群畜生。”
“我当时血往上涌,脑子一热……”
“当时我在就好了,也能拦着你啊。”
“是啊,是啊。小姨娘,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我都不敢出佛堂了。”
“你得先向老爷悔罪,请求老爷原谅你。”
“不行,不行,我张不开嘴,爸啦不会原谅我的。”
“你们毕竟是父子,一条骨系连着呢,还怕他不原谅你?”
“那……那我这就去给爸啦磕头,任他打,任他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