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天一大早,有位公子来找她,之后就退房结账,急匆匆的走了。至于为什么,去了哪里,我也没问。”店小二挠挠头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他情急之下,不禁有些失态。店小二惊诧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着急?
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苦笑道:“对不起,我有点太急了。嗯……那云裳仙子临走时,可否留下什么口信,或信笺什么的,我姓萧,是她的一位朋友。”
店小二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您就是萧公子吧?云裳仙子临走前的确让我转告一位姓萧的公子,说她有件很急的事要办,代她说声对不起。我记得……她好像说要去中原……对,是去中原了,让我也告诉您一声。”店小二才想起冰凝雪交代他的事,兜里还揣着她给的那锭银子。
萧天晗一下心中充满疑惑:难道她已知道了无疾心经失窃之事!?否则怎会这样急着去中原呢?可是,仅仅一个晚上,她是怎样知道的? 是谁……。
“萧公子,已近中午,您不如就在这儿用膳吧,我们这儿的好酒好菜包您满意,给您安排靠窗雅座,可以慢慢的想事情。”店小二看萧天晗一脸疑云,正思考着什么,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连忙请他坐下。
萧天晗坐定后,思绪慢慢展开:这件事一定是昨夜有人告诉她的。昨天在城门分别时,她还不知道,经过一夜,便决定要去中原,走的这样急,除非是涉及飘云山庄,才会如此重视;无疾心经流落中原的消息,大宫主昨日才得知,她向来消息灵通,口风很严,冷寒宫耳目众多,大宫主应该是最快知道这消息的。那还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且告诉冰凝雪呢……?
他今晨睡误了时间,要是依照平常,大宫主肯定毫不犹豫的将他叫醒,但今天都日上三竿了,也没叫他?大宫主向来不贪睡,今日却说睡误了?是因为她知道他心里放不下冰凝雪,才允许他来这儿赴约?但她肯定是不愿看到他们如约相见的!
为何如此确定? 萧天晗当然知道原因,虽然他并无此心,那就是大宫主冷秋月对他多年来的暗恋!
难道是她昨夜将无疾心经失窃、流落中原之事告诉了冰凝雪?料定冰凝雪今晨会为此事离开客栈,才故意安排他来这儿扑空,让他伤心失落?因为,只有让冰凝雪先离开了,见不到人,他才能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宫主去中原。但是,大宫主怎会知道云裳仙子是飘云山庄的人呢?
还有,萧天晗最不愿面对的事:冰凝雪得知无疾心经失窃之事,肯定要找回它,而他却要奉命争夺它。所以,即使将来能够在中原碰面,此事也会令两人势不两立,自然不能走到一起,故而,大宫主才会如此痛快让他赴约?
这只是他的一系列猜测。想到他今后的中原之路,萧天晗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该怎样应对心爱之人冰凝雪??真是万千愁绪,涌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
午饭后,他返回客栈,随冷秋月离开了无锡,直奔远在大江以北的中原大地,路还很长、很远,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说不定还会遇见冰凝雪和她的师哥韩倚轩,谁知道呢……? 。。
第五章 意乱情迷(一)
扬州最近可不消停,连绵阴雨,一下就是一个多月,很多地区,接连暴发洪水,还好,扬州城内还算无恙,朝廷体恤灾情,已调拨三十万石赈灾粮,派巡抚陈进亲临淮安、扬州两地发放赈灾米粮。
近日,陈进刚刚到达扬州,可忙坏了知府赵锡舟,如金佛降临,每天供奉山珍海味,夜夜歌舞升平!这陈进,一把年纪,在朝廷为官多年,却是贪财好色之徒,一到扬州,将赈灾之粮交与官差,由他们高价出售当地粮商,粮商再散卖到各方百姓。自己则天天坐收银子,每晚把酒言欢、醉生梦死!过足了奢靡挥霍、纸醉金迷的瘾!
受了洪灾的百姓,身上能有多少现钱购买高价粮食?此举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于是,不少人纷纷起来反抗,屡次围堵赵府的大门示威抗议,被逼无奈,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深夜闯入赵府粮仓,欲抢粮充饥,不幸被赵府官差围攻打伤,还抓进大牢不少,此事一发生,更是闹得满城风雨,已有不少百姓闹着要去长安告御状!
赵锡舟这下着急了,要是闹到长安,皇上知道了,非但乌纱不保,项上人头都要跟着落地!他急忙和陈进商议对策,决定拿出一半赈粮,每日限时限量发放,剩下的部分,再找些受灾邻县的粮商,高价出售。此后,每日发放的米粮虽少的可怜,但终究有所改善灾民的饥荒状况,渐渐的,扬州百姓反抗告状的趋势慢慢下降了,但灾民们也是饥一顿饱一顿,将就着过活。
这天,陈进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喊来知府赵锡舟,笑眯眯的问道:“我刚进城时就听说,扬州有位第一美人,名叫虞梦诗,前段时间忙,没顾上,听说你跟她还有点关系,能否让我见一见这位绝色佳人?”
赵锡舟闻言,见攀高枝的机会来了,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陈大人想在扬州找什么样的人,包在下官身上!实不相瞒,她是下官侄女的养女,刚过十七,尚未婚配,甜得像颗水蜜桃似的还没人碰过呢!呵呵,要是能攀上知府大人您这支高枝,真不知道是她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进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但又装模作样的屡着胡子道:“那要看看她能否令本官心动了?本官常年侍奉在天子脚下,皇宫每年都要挑选秀女入宫,不知见过多少天香国色!虽说扬州素来出美女,但看来看去,模样身段都差不多,现在出了这么个扬州第一美人,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美?”
“呵呵,陈大人,她可不是什么扬州土生的美人,她是下官的侄女从云南那边带来的,到这儿开了家绣坊求生计,要说她那天生丽质,啧啧,不是夸口,估计连皇宫内院的嫔妃都难比!在我们扬州,不知有多少王孙公子为她相思欲绝呐!”
“哦,真有那么美?那想要她的人一定不少,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嫁人呢?”
“呃……这个嘛,是因为这虞美人太过孤僻、内向,性子又烈。她是名绣工,绣艺了得,就是平常深居简出,极少露面,是出了名的冰美人。谁要是逼迫,她就抹脖上吊的,没人动得了,也就渐渐放弃了。”
“呵,越是这样的烈女子,本官越有兴趣!但如此说来,赵大人是不好给安排了?”陈进用眼角扫着赵锡舟道。
“行,当然行,不过,下官是有点担心,怕下官的侄女不肯放人,虞梦诗虽说是她的养女,但她视为己出,保护的牢牢的,我得跟她商量一下。”
“这还不好说?我堂堂巡抚大人亲点要的人,还有谁敢不同意?银子有的是,告诉她,要什么好处,尽管提。”
“嘿嘿,陈大人真是爽快。要不您看这样,下官明日先派人去看看,想法子骗出她来,不管怎样,都把她给您接进府里,您看如何?”
“那……一切有劳了,只要能见到美人就行,多备点厚礼给你侄女,要你的人手脚轻点,别动了虞美人的毫发,这千金娇躯可要小心伺候啊。”陈进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开始想入非非……。
扬州,那个多梦之城,令人不得不想起了仙踪绣坊,想起了那位爱绣蝴蝶的美人—虞梦诗!还有她和丁峻之间那份凄美断肠的爱情,不知她现在好不好,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