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眼看唐三公高高举着的铜香炉一个拿不稳,就要掉落下来。
只见他眼疾手快,垫步拧腰,如猿猴揽月,伸手就要去接住香炉,结果,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
本来唐三公只是一哆嗦,并无大碍,一双如鸡爪一般的干瘦老手,却是把香炉捧得好好的,丝毫没有要失手掉落的迹象。
唐三公正要庆幸自己没被孙老师吓到,没成想,还没容他出口气,孙老师那只手就闪电一般地伸了过来,看到香炉稳如老狗,想停手,但却没刹住车,让唐三公捧在手里的香炉,令人意外地脱手掉落了。
院子里,几个人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坨香灰发愣。
对,大家没听错,就是一坨香灰,从那个铜香炉里被摔出来的,硬邦邦的一坨香灰。
为啥是硬邦邦的一坨,因为香灰放得太久了,结成了一块,一摔之下,香炉里的香灰就摔成了两半,而香炉里,还剩下另一半,似乎已经和香炉融为一体了的香灰。
大家之所以愣愣地看着香灰,是因为唐三公还在捧着那只香炉在电灯下翻来覆去地看着,大家只好盯着桌子上的香灰看了。
“孙老师,你不是讲,你觉得香炉里头有东西迈?你跟我讲哈,这香灰里头有哪样?”
王局长一边问着孙老师,一边呲牙咧嘴地揉着被香炉砸得还在青痛的脚,他觉得,刚才铜香炉掉下来,快把他那擦得能照出人影的黑皮鞋和他的脚趾头都一起砸扁了,如果不是被香案挡了一下,估计他这哈脚已经废了。
“我只是觉得香插得很费劲,插了一截就咋个都插不下去了,就觉得香炉里肯定有东西……”
孙老师想到自己不但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告诉了老歪错误的信息,这哈又让王局长遭受了无妄之灾,让王大局长痛彻心扉了一把,所以面对王局长的责问,他自然是心虚得很。
老歪再次把那块香灰拿起来,左看右看了一番,半天,才又失望地对着孙老师摇摇头:“孙老师,你插的香脚脚都还在这上头,应该是没得那样东西。”
说完话,老歪就准备把那坨香灰掰开再看看,免得冤枉人家孙老师。
“有东西!”
老歪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高分贝的惊叫在耳边炸起,大家奇怪地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却发现唐三公正满脸涨红,两眼放光地死死看着手里的香炉。
王局长见此情形,顿时感觉到他那饱受折磨的脚趾头瞬间都不疼了,跳将起来,直奔唐三公,抬手就把香炉抢了过来,捧在眼前就仔细看了起来。
王局长捧着香炉左看右看了半天,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出来灰蒙蒙的香炉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只能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揉着酸胀的眼睛,摇摇头把香炉还给了唐三公。
“唐三公,你咋个豁人哦!明明里头哪样都没得嘛!”
孙老师本来一脸颓丧,一听到香炉里有东西,早就等不及,看王局长把终于是把香炉退给了唐三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铜香炉从唐三公手里夺了过来,就差喊一声拿来吧你!
作为一个有强迫症,又有严谨的科学探索精神的他,一定要从香炉里找个东西出来,以洗脱他谎报军情的罪名,不然他的道心会不稳。
看孙老师神经质地抢过香炉,朝里面仔细观察着,老歪也好奇地凑上去歪着脑壳看了起来。
香炉里,只有一片灰蒙蒙板结起来的香灰,让老歪也是看得犯晕。
正要失望地把脑壳缩回去,却听到耳朵边响起了一声惊呼:“真嘞有东西!”
同样失望且绝望的孙老师,就要再一次面对残酷的现实的时候,却猛地听到这一声喊,顿时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眼巴巴地看着一脸兴奋的李明。
这一刻,孙老师完全忘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古训,只觉得李明这娃娃简直就是猴子搬来的救兵。
“在哪点?在哪点?!”
孙老师忙不迭地问出声,生怕刚才只是一个幻觉。
李明也没让孙老师失望,伸手指着香炉灰中心的一个凸起,朝孙老师示意,东西就在那个地方。
“这点……没得哪样呀!”
老歪朝那个地方看了看,还是没看到哪样,不禁抠起脑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