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闭月瞧着眼前哭泣的女子,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十日后,花闭月的马车终于来到了北庭。
沿途路过了三个州县,花闭月依然不慌不乱,姗姗来迟。
北庭的风光远胜过各地州,花闭月已很久都没有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居然来到街道慢慢欣赏着,回忆着前世的点点滴滴。
前世,她虽然常常在外打仗,但在北庭停留的日子也很久。
收回思绪,花闭月涣散的目光落到眼前的巷子口。
依稀记得,北宫家族几位公子的大院便在不远的地方。
就在此时,小巷子中陡然驶过一辆光鲜的黑油齐头平顶马车,似是有钱人家的马车,但见马车飞快奔驰着,那车夫扬起鞭子极是狂傲,众人见状,连忙让出一条道来,忽然,一个三岁幼童在路中跌了一跤,在道路中啼哭,花闭月目光一凛,她被人群挤在后方,此刻便是冲上前,恐怕也难以把人从马蹄下就出来。
而不远处,正好有一滩水洼。
于是,花闭月灵机一动,口中念念有词,一串咒语念出,而她周身也泛起慑人的寒意,引起周围众人纷纷侧目,在北地玄术师极多,固然心中敬畏,却也不会惊恐不安。
毕竟,很多都是半调子罢了!
然而,在这一瞬间,那地面蓦然出现了斗大的冰堆,马车车夫连忙勒住缰绳,策马放慢速度,马车来到冰堆前不由滑了滑,转了几圈,马匹嘶鸣,而花闭月已经纵身飞出,连忙救下那个孩童。
周围人群见状,一片叫好!
道路旁的燕子楼乃是一座普通的三层酒楼,屋檐建造如燕尾斜飞,楼阁周身却是雪白色,好似燕子的肚皮,因此方才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此时,三楼的一间普通的包厢内,三个衣着讲究的男子恭恭敬敬地看着靠窗子,正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跷足而坐的年轻男子,众人那态度居然是比对自己的祖宗更恭敬。瞧见那年轻人似乎心思都在窗外,其中一个看似最体面的男子不禁开口唤道:“公子。。。。。。”
但见那男子回过头来,清风吹拂过他勾起嘲讽的薄唇,但见五官清秀,俊朗白皙的面庞与北方人截然不同,坐就一副潘安般的好相貌,气质却偏偏有一股北方男儿的豪气,两种气息融为一处,却是让人怦然心动,只消让人看一眼,便几乎要为之失魂落魄。
然而,他穿的却甚是随意,若是肯好好装扮一番,定不输于江南的任何一位俊美的贵族公子。
只是这好相貌的主儿仿佛毫不在意,只穿着一身蓝色素雅的皂衣,也不用簪,也不戴冠,长发随意用锦带束起,披散在身后,随风飘扬。
但见他挑了挑眉:“小高,你怎么了?”
小高咳了咳道:“逸公子,这次老爷真的很生气,你总是拒绝掉婚事。委实有些说不过去啊。”
北宫逸闻言,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语调十分随意:“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世上两条腿的女人多的是,有什么好着急的,不是?若是我不娶那个女人,难道我还娶不到老婆?”
旁边坐着一个面色稍黑的男子,亦算是个俊美男子,只是在这北宫逸身旁略显逊色三分,此人是北宫逸的副将,姓李名白羽。
他最是懂得北宫逸的心思,连忙招呼掌柜的上菜。
只见小儿已经送上了黑漆缠枝花捧盒,里头整整齐齐四样凉菜,接着又送来几样点心,羊肉水晶饺,黑米糕,千层松花饼,糯米烧麦。自从他离开北庭一段时间,倒是想念这些家乡味道,于是,北宫逸笑着尝了两样,自是赞口不绝!
他又瞥了瞥桌面上那几个匣子,正是这些人刚才拿来的,如今,他刚刚不用被关禁闭,自然要出来好好享受一番,也顾不得府中的事务,但见里头赫然流露出无限珠光宝气,北宫逸扬起眉头,不禁哂然一笑,伸出手指在那镶嵌着珍珠的匣子上轻轻敲了两下,问道:“这就是给那个女人的聘礼?”
“咳,是被人家退回来的聘礼!”旁边一位谋士缓缓道。
“既然聘礼被退了,那不就皆大欢喜!”北宫逸哈哈一笑。
那谋士撇了撇嘴,虽然这个四少爷是被押送回来的,但却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儿,而他们刚受到北宫啸的指示,来伺候这位公子,今儿见北宫逸如此颐指气使,他们心中虽非常不舒服,但面上却不敢流露丝毫端倪。
那李白羽如今被诸位谋臣要挟,心中颇为郁闷,于是,打着马虎眼道:“唉,四少爷,其实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见过你的未婚妻没有?哎呀呀,那个身材真是,那个韵致简直是,啧啧啧。。。。。。”
北宫逸冷冷道:“我说李白羽,你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了?在我面前说什么女人,你不如去京城看一看,那里的女人,身似弱柳,气韵不凡的美人儿还少了么?”
李白羽故意岔开话题道:“可不,我还听说京城那里还很有龙阳之风,很多男人比女人还水灵,好多达官贵人都喜欢那个调调,对了,对了,听说三公子北宫啸这次看中了一个少年,还想让他当入幕之宾呢?”
北宫逸立刻嗤笑一声:“三哥的性子我是最熟悉不过,他每天都离不了女人的,哪里还对男人感兴趣?”
李白羽嘿嘿笑道:“说不定那少年是个国色天香呢?”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北宫逸的目光向窗外望去,正看到方才所发生的一幕,而且在人群中看向一个熟悉的身影。
失神片刻,北宫逸已经认出前面的那个少年,确切的说应该是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