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不愧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那少年来龙去脉就交给你了。”北宫逸用力拍了拍李白羽,依然瞧着那道身影,不由微微笑了起来,虽然这少女曾让她吃了一次大亏,饶是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是会记恨在心的,然而他却是天生的对事不对人,他亦习惯了用武力去征服敌人,用谦虚平和去赢得人心,所以,他对那少女并没有任何埋怨,却是有几分欣赏。
“好,明日属下就去查!”李白羽缓缓道。
“明日?”北宫逸忽然眯起眸子,双手抱怀,秀目中透出一丝森冷来,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冷笑道:“若是明日的话,还有好戏看么?行兵打仗的人还能这么磨磨蹭蹭的?”
听到北宫逸这样的呵斥,李白羽顿时想起以前大战的时候,北宫逸那些雷厉风行的做派,延误军情便是军长伺候,毫不拖泥带水。虽然眼前男子有着谪仙般的相貌,但李白羽知道自家公子可是修罗版的人物,那名声可以让小儿止哭,连忙起身:“公子放心,我这就去查,这就去查!”
“快去,快去!”北宫逸随意挥了挥手,唇边掠过一丝幽深的笑,仿佛浑然不自觉。
李白羽跑的如一溜风一般,当年打仗就是靠着这本事,才没有什么三长两短。
北宫逸眼神间间流露出一丝笑意,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这只手白皙修长,他忍不住撇了撇嘴:“三个月没有上战场,居然白得像个文弱书生,还有这身子也快生锈了不是?什么时候能找个能练练身手的?”
忽然,脑中闪过那少女行云流水的招式来。
午时,北庭都护府内。
众人都在办公务的时候,花家的马车终于来到了此地。
官府内,但见除了朝廷命官之外,还有一些穿着白色官府的女子,身姿玲珑有致,正在里面走进走出,手捧着文书,显得很是忙碌。
虽然前世花闭月算是北宫家的一员,但北宫家族是个奇怪的家族,据说当年被武则天流放到北庭的诸多人物中的一支,女冠在此地也很多,虽然都是北宫家族私自任命的,但官邸与俸禄却不逊于大楚国七品官员的待遇。
而这些女官多数都靠着裙带关系,与北宫家的少爷走得很近。
那接待她的主簿是个女子,接过她任命的文书官凭,轻轻翻了几翻,冷笑一声道:“你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居然没有在任期之前到来?”
她瞧了花闭月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意。
早就见识过一次指鹿为马的本事,花闭月自然知道这些人欺生,更何况那些被她奚落过的谋臣不可能没有动手脚,于是,她清脆地道:“今日便是报道最后一日,而且午时正是报道之时,在下也并没有来晚不是?”
毕竟,北疆与京城的作息是不一样的,要整整比京城晚了一个时辰。
花闭月纯是按照北疆的时辰来,但对方却抓着这点事情不放,偏要按照天朝的规矩来办,可谓吹毛求疵,颇有些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兴致。
此时,若是她往身后望一望。
便可以看到北宫啸坐在衙堂后方的屏风内,正慢慢品茶。
他勾起嘴唇,招了招手,忽然,乍呼呼的嚷嚷声顿时惊动了整个衙门。
一时间,从后堂内涌出一堆官员来,口中嚷嚷道:“有人初次上任居然姗姗来迟,甚至还振振有词的找些借口,真是反了不是?”
这些人神情极是愤慨,义愤填膺,面露怒容,初次来到北庭任命,竟然就敢奚落北宫家族的老谋臣了,虽然只是一个区区九品小官而已,这些谋臣早就开始看她不顺眼,挨着指责她,有的指责花闭月当失职的,有的指责她擅自无视法令,也有的指责她对北宫家族不恭不敬。。。。。。
总之是群情激昂,口若悬河,很是壮观。
其中有人冷笑,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官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就是官场多混几年的人物,恐怕见到这个阵势,也要毛骨悚然。
然而,前世见过无数血流成河的场面,刀尖舔血的花闭月如何还会在意这些。只是一群人聒噪的令花闭月有些头昏,眼前这情景闷气的要命,暗叹自己失算,没有带着耳塞进来,索性眼观鼻,鼻观心,顺其自然便是了。
此刻,北宫啸目光带着冷意地看着她,这些谋臣痛恨花闭月当日驳斥了他们的面子,如今得到了他的授意,自然群起而攻之,不过,只要她肯低头认错,便会把她委派到自己身旁,成为他的入幕之宾,若是依然执迷不悟,那么,也只好让她再吃一次苦头。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大喝了一声,似乎来了一个非常了得的人物,于是,那些吵闹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只见衙门外,一个身材臃肿的男子走了进来,身着一件三镶领秋香色盘金锦绣对襟衫子,腰间佩着华贵的玉带,目光冷冷地看向花闭月,更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气势,扫了众人一眼,大家立刻退后了三步,只把花闭月留在了中央。
“你就是花闭月?”那男子斜睨她一眼,冷傲地道。
“正是在下。”花闭月不卑不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