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甜蜜一笑,赵珊看到秦暮锦那羞涩的笑容,咧开嘴笑得很是开心。
绿雯看到这对小夫妻的深情对视,心里大呼受不了。唉,少爷没事给这家主做什么衣服,看看,从那以后就那两套衣服换着穿,再也不穿别人裁的衣服。平时穿穿也就罢了,可回秦府可不行,不是他笑话少爷的针线活不好,实在是……唉,不想这对夫妻再深情对视下去,伸手将新衣塞到赵珊怀里,摆着个黑脸说道:“换了,家主想表达爱夫之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可现在不行,不换衣服就给我去跪搓板。”回身看向秦暮锦,笑道:“少爷该不反对才是,总不能让人以为我们怠慢家主吧,少爷穿的可是锦衣绸缎,而家主却是如此寒酸……”
秦暮锦面色一僵,咬咬嘴唇不吭声。哼!还是嫌他的针线活不好,给我记着。回身装着给安平整理衣服的皱褶,掩饰自己臊红的脸。赵珊看了眼绿霸王,再看看自己的夫君,老实的回道:“是,姐夫大人,小妹遵命就是。嗯,暮锦对我很好,才没怠慢我。”
绿雯不耐烦的将赵珊推到后面,拉上帘子。回身出去看看尤文马车准备好没,不想再在这对恩爱傻夫妻面前多待一刻,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是恶人,专门欺负他们似的。哼!要是家主能够上进些,少爷可以像以前那样多管管提点这有些懒惰的家主,何苦他如此操心,反正他是对少爷死了心,现在的少爷对自己的妻主几乎是百依百顺,一副以妻为天的样子,唉,不知这次回府,府里的人得吓成什么样子。回身看看正给赵珊整理衣襟、嘴角带着甜蜜浅笑的少爷,无奈地摇了摇头,叹口气出门。
实际上客栈离秦府也就几步路,但是季尤文他们怕撞见熟人,也就马车代步了。绿雯坐在车上掀起窗帘子往外看了眼,回身向前掀起车帘朝坐在外面的季尤文说道:“你们走错了吧,怎么绕道到后门去了?”
季尤文指指坐在车里的赵珊,笑道:“珊妹子说,我们是下人,不走后门走哪里?主子现在重新得势了,干娘现在又没法回来向主子恭贺。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总要回来给老主子报备一声吧,呵呵。”
绿雯愣了愣,放下帘子看向赵珊,不知道家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说要光明正大回去嘛?赵珊看了看绿雯的样子,笑道:“我家夫郎叫钱彤儿,我这次是随大家一起回来看看你们自幼长大的地方,嘿嘿,做为老家奴,大家只是顺道给现为左丞相的老主子恭贺一番。做为奴婢,自然要守该有的礼教规矩了。”
秦暮锦瞪了眼故作神秘的赵珊,没有吭声。反正她什么也不肯告诉他,就由着这女人蹦跶吧,低首继续逗弄坐在自己膝上的安平。绿雯撇撇嘴,看样子家主昨日出去后必定心里有了主意,算了,少爷不过问,那他也不问。但愿这次来京都,可以平平安安、化险为夷。
等到了秦府后门那,绿雯发现早就有人在那等着了。下车一看最前面站着的居然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宛荷,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快几步向前抓住宛荷的手。两人很快红了眼眶,抱头痛哭。当年秦家突逢巨变,大家散的散,逃的逃。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可没想到秦家可以洗刷冤屈,重新恢复往日的风光。
宛荷抱住绿雯哭了个痛快,等哀伤的气氛散去了些,才拿帕子擦了泪。抬首仔细打量自己的好兄弟,愣了一下,好奇的开口问道:“绿雯,你嫁人了?这发式?”绿雯闻言摸摸绾起的发髻,红了下脸应了声“嗯”。拉拉后面傻站着的季尤文,不好意思的朝宛荷看了眼。
宛荷看他们害羞的样子,拿帕子捂嘴偷笑了一下,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雯弟也有红脸的时候。正打算开口说着什么时,就听见绿雯身后传来一阵娃娃咿咿呀呀的笑声。看见一个个子不高、长相清秀的女子很努力的将娃娃的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拿下来,可小娃娃却很是开心的抓着那女子的头发,时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嘴里奶声奶气地蹦出些词来。
正想问绿雯是谁家的娃娃这么顽皮,就听到马车里传出一个很是熟悉的宠溺的声音:“安平,不要弄。别再和你娘玩闹了,不然今晚就一个人睡去。”小娃娃闻言嘟起了嘴,不满的看向那半掀起的布帘,眼看着眼泪就要下来。只看那清秀些的女子将娃娃抱到怀里,朝马车里笑道:“唉,安平逗我玩的。你看你,平日不是很是宠她。”
丑媳妇见公婆,媳妇难为呀
秦暮锦在马车里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襟,抚抚颊边的碎发,弯身扶着赵珊伸出的手臂下了马车。站定后,没好气的瞥了眼赵珊回道:“难道孩子人来疯也由着她,嗯?每次都是我做黑脸,你这娘做的可真是奸猾。”闻言,赵珊只好小心的陪着笑脸,不敢得罪这怀孕后变得阴晴不定的夫郎。
宛荷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吓愣住了。啊,是少爷,少爷居然回来了。转首看向边上的季尤文,尤文姐昨日回来可没说是少爷回来了。季尤文看宛荷一脸惊吓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呃,具体咱们进屋再说。”
宛荷紧张的看了看周围,一看不远处正有些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赶紧命令后面的仆奴帮着拿行李,顺便打发了马车。自己则赶紧领着众人进府,少爷居然回来了,而且是带着他的妻主和孩子回来了,这可怎么办呀?
虽听老主夫大人说过少爷嫁人了,可自从新帝发了榜文到处寻找少爷,主夫大人就日日夜夜在菩萨面前焚香祈祷,希望少爷逃得远远的。可没想到少爷居然自己回来了,得赶紧禀告主夫大人才行。宛荷不敢耽搁,把赵珊他们安置到后面的客房后,就赶紧去主夫大人那回禀了。
一路上脸色越来越白,但心里还是庆幸府里现在的奴婢侍仆都是新来的。没有几个人认识少爷的,急急的穿过了几个厅堂、庭院,一把推开老主夫大人现在暂住的佛堂,也不管主夫大人正在念经,赶紧关上门,跪下拉住主夫大人的手,说道:“主夫老爷,不得了了,少爷他自己回来了。”
正在念经的禅无师傅惊得手里的经卷和佛珠全落了地,赶紧拉住宛荷问道:“真的假的,这傻孩子,傻孩子呀,自投罗网呀。”跌坐在一边大叹是命,过了一会,赶紧让宛荷扶着他去见儿子。
赵珊她们正待着一个屋子里谈着些事情,本好好坐在那的秦暮锦突然站了起来,眼眶很快湿润了,上前几步打开半掩的门,跪在个居士布袍打扮的中年男子面前。此人正是秦暮锦的爹秦舒氏现法名禅无师傅,看到自己许久未曾谋面的儿子,舒氏将秦暮锦扶起,搂进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赵珊看着眼前这像是要生离死别的场景,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实话,自从她死过一回后,对于这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就要生离死别的场景不太感冒,但也不好打断自己夫郎与爹爹的重逢相聚。只好低首逗弄着站在椅子上的小安平,总不能连她也哭吧。唉,看看同样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的季尤文,果然这世界的女人轻易哭不得呀。
等舒氏缓了过来,看到对面椅子上站着个大概一岁上下,长得很像暮锦小时候的孩子。一高兴那眼泪又再次下来,弄得怀孕后本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的秦暮锦又再次红了眼眶。赵珊一看这样,赶紧上前几步拱手行礼转移众人的视线。有些尴尬地说道:“呃,赵珊赵五娘拜见禅无师傅。”张了嘴才发现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好唤秦暮锦爹的法号。
绿雯看家主突然来了这出,扑哧笑了出来。训道:“家主,你把这当成寺庙了吧,啊,一开口就差说信徒,弟子这词了。呵呵,该说是……少爷,你说,家主该说什么?”
秦暮锦听了这话,没好气的瞪了眼这时贫嘴的绿雯。拉住这一副状况外的妻主到自己的身后,抱起椅子上同样正拿着个无辜大眼看着众人的闺女安平,心里大叹这女人呀,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他这边哭得肝肠寸断,而这边没心肝的娘俩却是像看猴戏一样打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