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村杨家。
丁甜甜打定主意,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外婆恐怕您得受罪喽,不然你这病好不了啊!你可别怪我呦。
杨氏也不理会丁甜甜姐妹二人,她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她始终相信,父母之命不可违,只要她的傻大姑姐同意了,那丫头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一脸的得意斜视着丁寡妇,心想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你们还有啥话说,便胸有成竹道,“大姐,事已至此,快点表个态吧!你要是同意,我这就去李大牛家。今天保准能拿回来十两银子,给娘好好瞧瞧病。”
丁寡妇心如刀割,看着杨老太太捂着胸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她的心动摇了,为人子女怎么能不顾母亲的性命,看着娘活活受罪。
哆嗦道,“大莲,娘的好闺女。娘对不起你,可你外婆的病耽误不了,你原谅娘吧!娘舍不得你外婆遭罪。好闺女,娘只能对不起你了。”
丁甜甜听闻此话如晴天霹雳,她知道娘耿直,善良,对外婆一家一直是一味的迁就,可是没想到娘如此愚昧,她刚想说话就见杨氏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好,我就看看你们这些人,还想怎样。
丁大莲的心瞬间降到冰点,眼泪哗一下就流了下来,干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好半响才用沙哑的声音道,“娘……娘,不要……不要卖了我……”
丁寡妇愧疚地流下了眼泪,抱着颤抖的丁大莲,“大莲,娘也不忍心啊!可是你外婆也是我娘,你……你原谅娘吧!”
丁大文见娘和妹妹的不舍,他更舍不得卖掉妹妹。想到自己上次分家已经错过一回,这次绝不能再错了,他要承担做哥哥的责任,“娘,不能把妹妹卖个傻子啊!我……我去当苦力,把银子要回来,给外婆治病,我……我这就去换换回银子。”说着就要走。
丁寡妇猛地抬头拒绝,“不行。大文,你不能去……阿花有孕,你离开了,让阿花咋活……”
丁甜甜厉声制止道,“大哥,你说啥混账话,这会儿就算你去了,也别想要回银子,那样咱家就会落得人财两空,你让我们咋办。”
丁大莲苍白的脸倔强的低下了,“娘,大哥,我去我去给傻子当媳妇,不让您们为难……”
一家人难过的哭泣,丁甜甜真想暴走了。
杨氏可不管他丁家的事情,只要能弄到银子,就如愿以偿了,他给杨大田使个眼色,朝丁寡妇努努嘴。
杨大田得到媳妇的暗示,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大姐,这大莲卖给李家也是迫不得已,这不都是为了娘吗?你也别舍不得了,哭哭咧咧的。那李大牛家有钱,大莲嫁过去就是掉进福窝窝里啦!”
他转头对杨氏道,“孩子他娘,你赶紧去吧!大姐就是还没有缓过这个劲儿来,等喜事办利索了,她准得感激咱们呢!”
杨老太太躺在炕上,对闺女和外孙女的哭泣声就像闭目塞听了一样置若罔闻,听见事儿成了,心里美滋滋地这叫一个美,忘记了哼唧声。
丁甜甜听着这一对狼狈为奸的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就把自己的姐姐给卖了,真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们一顿。
再看丁寡妇就是在那里一味地抽泣。丁大莲猩红的眼睛仇视地瞪着杨大田等人。
丁寡妇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伤心欲绝,她的心疼的就像刀割一般,隐隐有些后悔,喊道,“等一等……”
杨氏心里正想着那十两银子马上就要到手了,心花怒放刚要迈出门槛,霎时听到丁寡妇这么一喊,心里立时凉了半截。脸上肌肉颤抖,眼皮顿时拉套了下来,回过头冷冰冰地道,“大姐,你还有啥事要交代。”
杨老太太听着闺女要变卦,赶忙又,“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我……让我再想想……”丁寡妇听见老娘痛苦的呻吟声,刚刚狠下的心,又软了下来,无助的目光看着儿女们。
杨大田不耐烦道,“想……想,你还想啥呀!我的大姐呦,你再想会儿,老娘可就被你给耽误死了。”
他恐怕丁寡妇后悔,赶忙朝杨氏催促道,“你还愣着干啥?快去李大牛家拿银子签字画押去。”
丁甜甜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真是当丁家的人都是死的吗?
她被气的火冒三丈,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的看着杨家众人,怒喝道,“你们都他妈的给我等等。”
丁甜甜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弄懵了,躺着的杨老太太更是吓的身体一颤。
杨氏愣愣怔怔地站在那里,嘴里嘟囔着,“真他妈邪门,这是都抽风了吗?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卖个不值钱的丫头真她妈的费劲。”
杨大田皱着眉头,心里骂道,这死丫头从进了杨家门就一直唱反调。
他瞟了丁甜甜一眼,见她那眼神看的自己浑身害怕,身上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他稳了稳心神,自我安慰道,这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有啥害怕的,肯定是眼花了,这才开口责备道,“甜甜,你这嗷嗷叫唤是要干啥?你外婆还病着呢!她这么大岁数就是没事都能让你给吓没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