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寝殿内的空气似乎潮湿黏腻起来。
一切的一切也一并燃烧着容时的理智。
深夜交颈鸳鸯,
锦被翻红浪。
雨歇云收那情况,
难当。
很久以后,菘蓝都无比怀念这一夜。
这是容时没有将她当成替身的一夜,他们完全属于彼此的一夜。
翌日清晨,枕边早已没有容时的身影,菘蓝却是在笑颜中醒来。
她吩咐灵玉替她梳妆,虽在病中,但她双颊红润,眉眼含春,仿佛变成了初为人妇的女子,娇羞又幸福。
清晨的阳光推开薄雾,迎面吹来一阵清风,院中的桃花轻轻落地。
望着铜镜中替她梳妆的灵玉,菘蓝忽而想起卿月的一番话。
眸中柔色一转,一丝疑虑浮上心头。
“灵玉。”菘蓝开口道。
“在呢,殿下。”灵玉手持木梳,正在替她梳发。
“卿月渡劫那一年,是否是你对她动了手脚?”
灵玉手中一滞,眼神闪过的一丝慌乱,被菘蓝抓个正着。
“为何?”菘蓝继续问。
“哐”的一声脆响,木梳陡然落地,灵玉紧张地匍匐跪下。
“殿下,我……”
“说实话。”菘蓝冷言道。
只见灵玉还是低头不语,她继续说:“你若不说,本宫便把你逐出青丘,逐出天宫!往后的仙界怕是待不得了,本宫也不介意把你送往魔界!你知道魔界那些妖魔,最是喜欢你这种神山仙族。”
灵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当年的情况,最后才哆哆嗦嗦开口道:“殿下,是我。是我趁卿月上神不注意,对她使了幻神术。”
“理由呢?”菘蓝揪着心,蹙着眉。
“因为小仙知道,殿下心悦太子,可……可那卿月哪里比您好?为何待她历劫归来,便能嫁给太子为妃?殿下,小仙……小仙是为了您啊!只要,只要她死了……您看,您不就有机会了吗?”
灵玉红着眼眶抬起头,近乎疯魔,她跪着移动到菘蓝脚边,“殿下,求您不要把小仙送往魔界,小仙愿意侍奉您一辈子!”
菘蓝心脏剧烈跳动着,沉默良久后,她只是挥了挥颤抖的手,沉声道:“下去,此事,闭好你的嘴。”
“殿下……”
“滚下去!”菘蓝咆哮着。
“是……”
眼见菘蓝大发雷霆,灵玉便哆哆嗦嗦地退出了菘蓝的寝殿。
“难怪,难怪阿月如此记恨我。我既夺她妃位,又曾企图要了她的性命。若换做是我,怕永远做不到这般。阿月,我以为我们两清了。原来,我还欠你一条命。”菘蓝喃喃自语道。
望着窗外的天幕,先前还温暖甜腻的空气,瞬时变得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