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了。”萨科法拍了拍手掌,抓住手里打了好几个结的消防水带,使劲往下拽了拽,尝试了一下牢固程度。
两条消防水带从大厅的消防器箱中被取出来,牢牢地绑在一起,随后被甩到顶上天窗的框架上(在那之前周围的诸君已经使用水龙头向上抛砸开了玻璃),再彼此交叉,结在框架上,形成了一条足以让人向上攀登的绳子。就像昨天一样,消防水带还是解决了我们的问题。
托罗沉默地观察着我们制作这条绳子的过程,利伯拉在萨科法测试过绳子的牢固程度以后,走上前用更大的力道再试了两下,这才宽心地退开。
“别这么用力,你想把它扯断吗?”萨科法打了个响指,用靴子啪啪拍了两下地面,“看你的了,托罗。”
她与利伯拉缓步转到门边,路易斯在一边抓住堵门的非洲象的腿。
托罗略微弹起帽檐,再将它歪到一边,双手抓住消防水带,从松弛到渐渐握紧,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紧张与不安,随后就开始向上爬。消防水带在空中左右摇晃,而托罗则像一条拉链上的拉头沿着链牙有条不紊地向上滑动,没过多久他就扒上了天窗的金属框架,并且轻松地敲破重新生成的玻璃站到了框架上,萨科法昂起头,将脸对准托罗,右手的中指与食指贴到她的的右侧头顶,随后轻快地挥手让手指离开她的红发——一路顺风。
托罗左右伸开双手保持平衡,他的身影隐没在包围博物馆的黑暗之中,他脚步轻快地踩着纤细的框架,很快消失在天窗的边缘。
萨科法与利伯拉默契地碰了个拳,我则在一边贴着墙聆听着。
托罗花的时间不长,隔壁大厅很快传来一片嘈杂的玻璃碎裂声和骨头撞击声,我想像出托罗到达大厅顶上的天窗以后,略微注意了一下下面的情况,随后毫不迟疑地挑了个骷髅们聚集的最多、并且远离门的地方,一脚踏破玻璃跳了下去。
首先他会怎么办呢?
当然大厅里最难对付的是重龙。
那么他就会……
跳到重龙的头上,借着自身的重力把重龙的脑袋扭下来,手里揪着它的头快速滑至它的背椎,从中段将重龙的脊椎踩断,进入它的肋笼,用腿抵住它的骨盆,双手抓住它的肋骨,将身体伸展开,如同弹簧一般弹开了重龙的两截身体,让这头没有皮肉的泰坦轰然倒塌。他抄起重龙的一根肩胛骨,给一头扑上来的原角鼻龙一记迎头痛击,他站在骨架的团团包围之中,依旧面无表情。
到这里,都是我的猜测,因为萨科法和利伯拉刚刚拉开门,向着包围圈外围的围观群众冲过去的时候,我看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我的目光只在托罗那里停留了几秒,主要关注的是艾伯塔龙亚科的两位是如何殴打围观的骨架的。利伯拉没有走太远就将手里盘绕的消防水带甩了出去,水带末端系了一个沉甸甸的消防器,这个简易的流星锤在围观群众之中造成了横扫千军的效果,被打散架的骨骼在空中飞舞。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甩上游的那一次让她开发了新的爱好。
萨科法则在利伯拉手中的消防器收割了第一批围观群众以后,冲进了正茫然无措的骨架集群之中,她手里抓着一个形状古怪的木头支架,你应该会很好奇它究竟是出自哪里。这个临时的武器出自非洲动物大厅生态景箱,萨科法从那里拆了一只白犀牛的标本,扯开上面的皮把支架拿了出来,这个举动看的我的心一阵颤抖。这个1936年制作的标本堪称无价之宝,不知道提出构思并指导了生态景箱构建的卡尔先生看到这一幕会是怎样的心情。
此刻她正抡着这个支架在围观群众之中大开杀戒,而且我有点难说她的情绪是否正常。隐藏在镇定之后的暴虐让她的面孔略微变形,她带着多少有些明显的兴奋,将那些围观群众砸的粉碎。
“萨科法,快追那一只!”利伯拉大喊道,将萨科法的目光引向了一只在屠杀之中抱头鼠窜的鹦鹉嘴龙骨架,在所有的骨架之中,只有它的反应最为迅速,而且不像前头的掠食者一样疯狂,而是做出了正常动物的行为——逃跑。
萨科法手中的支架抛出,回旋着将那只逃跑的鹦鹉嘴龙压倒在地,不等它挣扎逃脱,萨科法的双腿几次挥动就已经将她带到了它面前,她没有任何犹豫,讥嘲的淡笑浮现在她的嘴角,鹦鹉嘴龙的头骨即刻粉碎在她的靴下。
“真帅啊,食肉动物。”格兰迪在我身边赞叹道。
一块手掌大小的白色物体从鹦鹉嘴龙的胸腔弹出,萨科法的左手轻而易举地接住了这块物体,随后塞进了自己制服左胸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