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着,“娘,您可不能怪我,谁叫您和爹爹在媚门那一次联手玩我?现在想来,您是为了救我吧?”
她轻点了下头,“灵羽对你们下毒,甚至想要牺牲自己的徒弟,挑拨阳檀和陵迁出山,若你反抗与他们为敌,就是彻底与神族为敌,若你被他们误杀,则是去除了她的心头大患,如果我估算的没错,如果阳檀和陵迁杀了你,她一定也会杀了他们,以两败俱伤的结果向神族汇报,我不可能为了等一个幕后黑手的出现牺牲掉你们,唯有相救,可我又不想你将来遇到更多这样的事情,想来想去,只有再出现一个族长之位的争夺者,才有可能将她的目光吸引走,让她在情势不明中暂停对你出手。”
她摸摸脸,轻哼了声,“我和景飒在一起这么多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他打那么多巴掌,你可过瘾了?”
我捂上嘴,想笑不敢笑,想到娘亲被爹爹痛抽巴掌时的样子,他们两个人配合的可真是好。
我冲她挤挤眼睛,“我就不信您回头没从爹爹身上讨回公道,只怕还是翻倍的要呢。”
她啐我一口,“这个不是你该问的。”
好吧,这个不是我该问的,那我问我该问的。
想到这,心头忽然隐隐的抽疼了起来,“娘,夜他……”
话题才起了头,娘亲忽然摆了摆手,“我有事找你爹,什么问题以后再问。”
我的心头忽然咯噔一下,不对!
“爹和朱雀,白虎侍卫在一起,应该就是您口中的阳檀和陵迁,所以您不用急着找他们。”我手指飞快的探出,扯上了她的衣袖,我正色的看着她,“娘,你告诉我是不是夜出事了?还是家中谁出了事?”
她低头看看被我死死拽住的衣角,目光一紧,“他们三个在一起?”
我有些不耐烦,“他们三个在一起又怎么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谁说这不是重点?”她猛的一扯,就这么将衣角生生的扯下来一块,人就往门外冲去,“你家没事,但是我家只怕就要有事了。”
话音落,人影早已经旋风一样拉开门冲了出去,我只来得及听到重重的门板砸上的声音,早已看到不娘亲的身影了。
四个字,放下了我一直久悬着的心,却也让我压抑着的牵挂肆意的飞扬,怎么也按捺不住了。
从我出征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半年多的时光了,多到我一想起他们,心中就酸溜溜的。
夜应该还好吧,沄逸也应该很好,其他人也应该很好很好吧?
都说孩子一日一变,我半年没见的孩子,只怕都要不认识了。
想回去呵,真的好想回去……
本以为神族的事情完了我就能回家了,可是如今娘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再一次将我留在了神族,那本是我为任灵羽布下的局,却被娘借用了,转身将神族族长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我。
娘亲是灵秀之人,几次交手更让我对她心思的敏锐佩服的五体投地,虽然二十多年未回神族,可是我相信,只要她愿意,神族会在她手中走向更加光明的未来;但是她放弃了,放弃了证明自己的机会,放弃了让神族人对她刮目相看的机会,她将一切给了我,是对我的肯定,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偿?
对未能养育我长大的补偿,对让我受了那么多年苦的补偿,我有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她其他的关爱了,所以她用这样的方法来补偿我,是不是?
我没有问她,却已经明白了她潇洒背后的苦心。
“如果你是来宣布对我如何惩罚的,那么请你赶紧说,说完就出去,我要睡觉了。”冷冰冰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不改那狂妄的本质。
我垂下目光,正好迎上莫沧溟的脸。
他的脸很白,苍白。
他的呼吸很乱,从他的呼吸中就能判断出他的伤情很重。
他淡淡的看着我,双眼睛更是犹如一潭死水般平静。
这样的他,让我的思虑忽然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
雪地中,那个咬牙坚持着的莫沧溟,拖着受伤的身体催促着我一个人来神族;‘御风’国前,他又一次重伤,告诉我一定要拿到‘御风’的‘血印符’。
虽然感情都是假的,但他的伤是真的,每一次都和现在般是足以致命的伤,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完全不在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