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凡,名副其实的平凡人,出生平凡、长相平凡、身材平凡、脑袋也平凡。我时常在想,上帝在创造我这个人物的时候是不是才思枯竭了,才会搞出这么一个乏味无聊的设定,把我变成流水线上的产品,不给我特殊的生产编号,没有多费一丝心思也没有少用一点材料,完全合乎生产守则,配上一个扔进人群中完全不知道是几号车间生产出来的人生,呵,真是够无趣的。
再一次感叹过人生的无聊乏味和为自己的平凡默哀后,张凡睁开了眼,果然,又是无梦的一晚。他眼睛盯着闹钟的秒针一格格的跳动,看着分针一步步的逼近“12”的阵地,注视着分针和时针逐步形成18o度的夹角……
“叮铃铃……”刺耳的机械震动声撞破了宁静的夜幕。总有些东西要靠高声喊叫证明自己的价值,像闹钟,像……“该起床了,凡凡!”额,好吧,像老妈。
张凡懒懒地翻起身,摁住了愤怒地跳脚地闹钟,无聊的一天又要开始了。
缓步踱到洗漱间,耳边伴随着老妈的叫唤。
“洗脸水放好了,牙膏在台子上,毛巾洗好了挂着呢,趁热,赶紧的。”“别慢腾腾了,要迟到了!”“一日之际在于晨,快点。”
张凡觉得有些烦躁,每天早晨总要弄得像打仗一样。
老妈虽然身在厨房,却放佛早已看透了张凡的不耐烦,探出一个头来,狠狠瞪了张凡一眼。张凡看着这张风韵犹存的脸庞,不自觉地松开紧皱着的眉头,叹了口气,“知道了”
“父母呼……”老妈却不放过张凡。
”应勿缓。“张凡有些无奈,老张家的家规。
老妈满意地点点头,缩回了脑袋,只留下了一缕回音“动作快点啊,要迟到了。”
张凡缓慢地把牙刷捅进嘴里,看着镜子里长相平凡的自己,他有时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为毛老爸英俊潇洒,老妈貌美妖娆,自己却生的平凡至极。脑海中又回想起了老爸的调笑,基因选择性表达啊,我和你妈优秀的外表看来被你完美的避开了。
唉……默默地叹了口气,人丑也得活下去啊。
张凡静静地刷完牙,被老妈强灌进一肚子早饭,塞进汽车后座,安全运送到学校。
平凡无聊的一天又开始了。
没错,张凡是一名普通的学生,而且是一名光荣的高三党,成绩一般,和他长相一样,很难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各科老师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毕竟像他这个成绩,属于平均线上下,而且异乎寻常的稳定,也就没谁往他身上多下心思了。
曾经有人妄图讨好他妈妈,也就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每天下午单独给他加班半小时补课,结果不但成绩没多大进步,而且遭到了他妈妈的严重警告,说该老师区别对待学生。此后,就极少有老师过问他成绩了。
张凡对此表示强烈支持,他宁愿花两节课呆,也不想单独面对那个口臭与狐臭齐飞的老师。其实,他明白老师的心思,一方面为了自己评特级教师,另一方面也确实出于帮助自己的目的,可是他就是提不上去成绩啊,总是学了这个忘了那个,学了前面忘了后面,很努力却只能考得一个平均成绩,要不然凭借着自己母亲是高中老师,父亲是大学老师的优势早就一心向学了。
想到这,张凡愈感谢自己的父母,他们从来不逼迫自己做任何事情,所以他从小就不必参加各类恼人的补习班,不必秉灯夜读,只需要按部就班地重复着无聊的时光就好。奇怪的是,就算张凡不复习,不看书,不写作业,成绩依旧没有任何下降,稳稳地停留在平均线上,从没半分移动过。想起因此引的糗事,张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凡是成绩比老大高的,都是优秀;凡是成绩不如老大的,都拉了后腿。”
不用看就知道是钱野那个死胖子过来了,这货是张凡的小,就是他现了张凡成绩的秘密,也是他提出了上面两个“凡是”的口号。每次两人见面,他总得吼上几句口号,搞的他现在人尽皆知,都叫他“班内成绩的晴雨表,未卜先知的平均成绩”。
张凡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不能安生一回,三胖,”
“老大,我这不给你广告呢,没点知名度哪来收益啊。”钱三胖子摆了摆多肉的大手,就像煽动两个蒲扇,做出一副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收益就是别人打招呼的时候叫我晴雨表?”
张凡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想和死胖子理论理论。
可是他停住了,不是因为他放弃了理论的想法,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打断了他,让他放弃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情绪。
那是一抹幽香,像深谷中的糜兰,即使在幽暗不见光明的谷底也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的高洁和孤傲。接着这抹幽香的是一片冷冽的清泉,通透清亮地像是夜莺的鸣叫。
“早啊,晴雨表。”
清泉过后是初雪,但那初雪却不飘散飞舞而是凝成了一个白净的身影,亭亭伫立在张凡身侧。这让他不得不轻侧过脸,微眯着眼才能正视这片雪花。
“早啊,莫语。”
显然,欣赏美重要过和一坨肥肉争吵。张凡为自己的明智感到满意,嘴角微微翘起,静静地注视着这道白色身影,目送着雪花飘离,清泉流去,直到再也闻不到幽香。
“收益是校花叫你晴雨表啊。”三胖猥琐的声音冲破最后一抹幽香,像是刚想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却现有人偷偷放了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