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呼唤,廖苍毅如梦初醒般猛地一抖,这才松了手。
一瞬间,萧籽棠犹如浮出水面的人一样,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护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这个可怕的男人会再度发狂掐住自己。
廖苍毅愣愣地动了动嘴唇,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从萧籽棠身上滑下去,踉跄着向门口走去。
他扶住门,定了定,拉开,门外的男人险些栽进来。
“吵死了。”廖苍毅不耐烦地推了推门外的男人,“凌少璇,你又来多管闲事吗?”
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凌少璇一震,直到听到门里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这才松了口气。
“除了我,还有谁愿意管你的闲事?”凌少璇一拳打在他的胸口,随即拽着失魂落魄的他,远远地离开了那间房间。
房间里漆黑一片,除了自己凌乱的呼吸,再也听不见任何声响。直到这一刻,萧籽棠才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惊恐,再也绷不住,伏在自己膝盖上低低的哭了。
然而,不想让那个人听到自己的软弱,她立即收住了声音,只是任那些泪水默默地在脸上流淌。
她吸了吸鼻子,摸索着开了灯,刺眼的光线让她头晕眼花。片刻后,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宽敞奢华的卧室里。厚重的紫红色窗帘一层一层盖住了窗户——那个疯子,正常人才不会需要这么多窗帘。魔鬼都是不能见光的吧!
她看了看自己伤痕遍布的光裸身体,急忙捡起裙子,然而被撕毁了,根本没法再穿。幸好,她的背包还在。她从墙角捡起来,掏出一件衣服穿上。
掀开窗帘,从二楼俯瞰下去,明亮宽广的院落,郁郁葱葱的树木下是湛蓝反光的游泳池,再远处是碧绿平整的草坪与太阳伞。美丽奢华的地方,对她而言却比噩梦中的地狱还要可怕。她一抬头,猛然发现玻璃上自己的脸,不禁一声惊呼——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已经紫了,还凝着几丝黑红的血色。头发蓬乱,如鬼一样苍白的站在那里,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她陷入无助的痛苦中,低下头,暗暗地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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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灯光落在白衣男人精致俊秀的脸庞上。剔透的水晶杯在他手指间转动,如同名贵的珠宝一般闪着璀璨的光辉。
凌少璇转手,将手里的酒杯递给仰在皮椅上失神的男人,轻笑,“好险,我要是不来,你今晚八成要‘辣手摧花’了吧……”
廖苍毅接过杯子,一仰而尽,“放心,我不会弄死她的,游戏还没开始呢。”
凌少璇皱了皱眉,“你这样做有失风度吧,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何况得罪你的是她哥……”
“‘是她哥’——凭这三个字就够了。”廖苍毅淡淡地闭上眼,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警告你,别玩大了。”凌少璇瞥了他一眼,眼里有复杂的光芒,“她可不是你花钱就能摆布的那些女人!”
“心疼了?”廖苍毅冷哼,“如果当初不是你推荐萧舒辰去给苏家当司机,今天我也就不会在婚期将近时被戴了绿帽子!”
凌少璇耸耸肩,“你这牵连的可没什么道理,如果看职业操守,我做的可没错,萧舒辰的确是个稳妥的好员工……”看到廖苍毅脸色微变,他咳了咳,话锋一转,“你打算用萧籽棠胁迫萧舒辰回来吗?”
“回来?”廖苍毅在躺椅上轻轻摇晃,语气充满冷酷的嘲讽,“还回来干什么呢?该背叛的都背叛了……”
“那你……”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现在我是游戏的操盘手。”他抬起头,看着脸色有些不悦的凌少璇,轻笑,“说了叫你放心了,我不会弄死那个女人的,游戏有她才好玩……”
凌少璇仰头,喝尽杯子里的红酒——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苏绮恩从国外留学回来,急需一个稳妥的人来照顾她的出行,而实际上,是苏父担心女儿在婚期之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对这桩政治联姻,那个崇尚自由的苏小姐骨子里是极其抵触的。本来萧舒辰在凌家是作为父亲凌荣山的专属司机,近期父亲刚好去做环球旅行,他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萧舒辰借给苏绮恩,本想着她和廖苍毅结婚后就把萧舒辰调回来的,可是谁想到,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那两个人之间竟然就神速的擦出了爱情火花……
凌少璇揉揉额头,但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对自己来说,未必就没有一点好处。
他的嘴角重新浮现出月光般淡雅的微笑,看着廖苍毅,“算了,你看着办吧——但记得别太过火了。如果我看不过去,我会出手阻止。”
第七章 奉劝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角落里偶尔传来的几声抽噎,表明这间屋子里还有人活着。
凌少璇推了门,眼睛瞟了一下缩在墙角,满脸泪痕的女人,皱眉,“真是个爱哭鬼。”
萧籽棠受惊一般地转过身,像刺猬一样狠狠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一袭精致的白色西装,像是从天而降的王子。俊美的脸在光线的笼罩下显得格外虚幻……
看到萧籽棠满脸的血迹和于痕,凌少璇叹了口气,竟然有些怜惜,“毅……竟然把你弄成这样……”
那同情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并不让萧籽棠感到难堪和气愤,反而像被亲人安抚一般,她的眼一热,语气却仍然坚硬,“你和疯子是一伙的?收起你的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