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所有人一脸期待的目光看向姜黎,唐柚催促道:“你快说啊,要急死我们啊……”
萧胥走到姜黎面前,似乎已经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便说道:“好徒儿,为师明白你的意思了。”
一言甫毕,萧胥走到梅林正中央,喊道:“岱青,我答应你,我此生再也不会辜负你,我愿意留在这里陪你,无论你是人是鬼,我萧胥妻子只有你!”
白凤翎闻声一听,苍白的脸上怒意汹涌,眼眸里迸发出一道道锋利光芒,他大声呵斥:“萧胥,你妄为人夫,妄为人父,你为了陆岱青甘愿留在这里,那我娘呢,我娘的这一生谁该为她弥补?”
萧胥登时心头一震,颤抖的身子看向白凤翎,只见白凤翎一把推开唐柚,跌跌撞撞的来到萧胥面前,双手一把拽住他的领口质问道:“你一生风流红颜无数,可我娘为了顾及你的颜面,默默忍受着你,从来不曾有过一丝抱怨,可最后换回来的是什么?是你将我们母子无情的抛弃,为什么?我娘到底做错什么了?让你这般对她?”
一瞬间,前尘往事在萧胥脑海中浮现而出。
白静姝是青州人士,出自是书香门第,她为了和他在一起,和家中闹僵,毅然决然的和他私奔来到京都。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县衙的小捕快,生活过的十分寒酸,可她却无怨无悔,就连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她。
两人在一起一年后,白静姝为他生下儿子,而他却整天酗酒成瘾,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倘若他心情不好便拿妻儿发泄,直到他平步青云后,结识了一个红颜知己,便无情的写下休书,将妻儿赶出家门。
可后来那个红颜知己骗光了他的钱财,最终落得他妻离子散的下场,当时这件事还传进靖帝耳中,对他一番训斥。
因此差点影响仕途,好在靖帝没有再过分追究他的错,只让他把妻儿尽快找回来。
那时的他已幡然悔悟,便带着小姜黎去找妻儿,但在途中被陆岱青吸进画像。
经那事后,小姜黎接连几日高烧不退,待醒来后,惊吓过度之下忘记了所有的事情。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你的结发之妻白静姝?”
白凤翎疯狂嘶吼着,萧胥自知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给他们母子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他顿时仰头大吼:“静妹,我萧胥此生也对不住你,我也再无颜面见你了!”
言毕,他当即运用内力,提掌便准备打破自己的天灵盖之时,姜黎飞速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伤害了两个深爱你的女人,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脱了,可她们呢?”
“我……”萧胥顿时被姜黎说的一时语塞,忽地他双腿弯曲,登时跪在白凤翎面前,忏悔道:“翎儿,爹对不住你们母子,爹从来没想过会得到你们的原谅我,我知道我不是人啊……”
白凤翎紧紧攥着拳头,扬起头闭眼的那一瞬间,两颗泪珠从眼眶滑落而下,恨声道:“你不配当我爹,若你今日有幸出去,便去向我娘忏悔。”
紧接着,姜黎扬起头对陆岱青的一丝执念喊道:“陆岱青,我知道你生前遭受了非人折磨,你之所以不愿离去不仅为了萧胥,还有不愿和那个老家伙埋葬在一起,我答应你,我出去后,定会找到你的坟墓后,为你重新下葬。”
“我葬在云水镇,倘若你找到我的墓穴后,请让我入萧家家族,墓碑要刻上萧胥之妻!”梅林间响起陆岱青悲凉的声音:“胥郎,你可愿意?”
萧胥立时起身回应道:“岱青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陆岱青继续说道:“这幅画不要毁灭,同样将它放进我的棺椁里。”萧胥连连答应,丝毫不敢怠慢。
“胥郎,好好活下去!”
话语刚落,五人脚下赫然裂开一个口子,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瞬间掉了下去。
在坠落那一瞬间,白凤翎伸手揽住姜黎的腰肢,姜黎心头一震,随即便看到白枫翎晕倒在她怀中:“白凤翎,你醒醒啊……”
待他们醒来之时,身处在先前的山洞里,萧胥立马上前摘下画像,心痛道:“岱青……”
唐柚急忙扑向晕厥的白凤翎,面容愤怒的推开他怀中的姜黎:“离我家堂主远一点!”
他身材矮小,背起身形颀长的白凤翎甚是吃力,姜黎看向从地上站起的杨毅,便命令道:“你去背白凤翎!”
“不用!”唐柚一脸倔强的回绝,他紧咬牙关地背起白凤翎,萧胥见状,立马跑了过去,轻而易举地将白凤翎背了起来。
瞬间他琵琶骨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快步往洞口方向走去。
“你快放下来,我自己可以背我家堂主的。”唐柚护主心切,立马去追萧胥。
姜黎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便一脸疲惫的对杨毅说道:“走吧,这个案子也终于结束了!”
杨毅立马搀扶住她,叹息道:“老大,世间无奇不有啊,我也算见识到了,但也没想到白凤翎会是萧胥的儿子,而你一直寻找的师父也终于找到了,你开不开心呢?”
找师父是姜黎这五年的信念,可当找到后,她不仅没有感到开心,而是有点失落。
在她心目中萧胥是一个受人敬重的神捕,但万万没想他私下会是一个抛弃糟糕之妻的负心汉,而且还风流成瘾。
“我也没想到白凤翎会是萧胥的儿子,的确让我大为震撼!”姜黎面容复杂说道。
洞口外正下着鹅毛大雪,一群捕快蹲坐在地上烤火取暖,而身旁停靠着一辆青色马车,马车内时不时发出男人虚弱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