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晚坐在桌子旁,漫步目的的委屈涌了上来,她忙活了一日,连话都未说上几句,自家相公便离开了,瞧也不瞧她一眼,还那番态度,这叫她落差感十分强烈。
她不由的反思这几日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惹了他不高兴,叫他那样语气和态度,一旁的邹妈妈瞧着多嘴了一句:“娘子以后莫要直呼二爷相公,叫人听见了不好。”
姝晚呐呐:“不叫相公……叫什么,为何不好?”
邹妈妈:“于礼不合,您得唤郎或者随大伙儿一道为二爷。”她说完不免同情眼前的女子,她也有些想不通自家世子爷为何费尽心思去骗眼前这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女子,图些什么呢?若是要纳妾,自禀了国公夫人去,不过一个妾室罢。
她满腹疑问,但不敢轻易开口试探,世子爷这般做定然有他的道理,可不是她这老虔婆能置喙的。
这夜姝晚辗转反侧,想了一夜,她想开了些,她与相公到底是她高攀了罢,自己不过是一村妇,没什么大见识,而闻时砚虽父母双亡,但家底殷实,族中人更是待他亲厚。
幸得相公不弃,二人走到今日,她该做的更好些,才能不拖了相公的后腿。
思及此,姝晚心中的郁气散了些,想着今日相公回来后与他好好坦诚的说一说话。未曾想,闻时砚这一走便三五日未来。
姝晚等得愈发不安,间隙时不时的问问邹妈妈和管家,得来的均是宫中有当值房,二爷许是太忙了,便歇在宫里,其他人家的都是这样。
姝晚便歇了心思,想着这般无所事事也不成,便提出来去外面街上走走,却叫邹妈妈变了脸,她与管家一通气儿,“二爷未说叫不叫出门去,不若寻个由头拦着?”
管家思衬着:“虽说这高门里面的妇人不能总是抛头露面,但是二爷也未说不准尹娘子出门去,应是无妨,找个有眼力见儿的仔细跟着莫出了事儿。”
得了管家的准信儿,邹妈妈往小筑行去,姝晚正在房里与芸姐儿玩闹,邹妈妈往里去,乍一瞧险些没被姝晚的笑靥晃了眼。
那一双眉眼,好似秋日里晨起的露水,滚过荷叶,清透耀眼,难怪世子爷被迷的不着四六,顶着被国公夫人斥责生气的风险养一个外室。
邹妈妈进门:“娘子,管家叫奴婢问您想什么时候出门去?可要带芸姑娘?”
姝晚闻言笑的更开怀了些:“下午就成,不必,我先自个儿出去一遭,不然怕对外边不熟悉。”
邹妈妈应下,去打点了几人,姝晚下午出门时,站在柜门前挑着衣服,她来到这宅子上时衣服当天置办的,也不知怎的均是桃红、桃粉,均是颜色鲜亮的。
在家中还好,外出姝晚不想过于醒目,便问邹妈妈:“为何衣衫都是这般亮色,能否置办些沉稳些的颜色?”
邹妈妈上前说漂亮话:“娘子,这…浅色亮堂,您生的这般好颜色,就是该穿些亮堂色。”恭维话生生叫姝晚红了脸,但总归瞧着这衣裙少些沉稳。
但她哪里知晓,这衣裙在高门勋贵人家里那也是有规制的,像她这般身份,限制颇多,但姝晚不大懂这些,可以说在村子里井底之蛙般什么都不知道。
姝晚挑了一身浅蓝色带着些灰意的宽袖褙子,未绣花样,胜在素净,提了个篮子春和陪着便出门去了。
姝晚他们住的宅子不大,几个脚步便出了门去,上下统共丫鬟婆子也少的很,大多只在闻时砚来的时候活动,平日里做个样子插科打诨的也没人管。
二人往巷子外走去,这一条巷子竟也未遇上什么邻居,姝晚纳闷的紧,走至巷外,熙熙攘攘繁华的人群叫她左右望不及。
春和原先还给她介绍着,走着走着也被路边卖吃食、首饰的小贩给吸引了去,撒开姝晚的胳膊便跑过去与老板讨价还价,姝晚不好阻止便跟了过去。
春和平日里低眉顺眼的,这时可显露出泼辣不好说话的一面儿了,他们正因一只簪子起了拉扯,言语间姝晚听着那簪子似是半两银子,不免有些砸舌。
她伸手推了推春和,低声劝道:“春和妹妹别买了,半两银子干什么不好,这货郎明摆着坑人。”
春和骤然被打断不大耐烦,她眼看着就成了关键时候姝晚出来打岔,暗暗嘲讽姝晚浑身冒穷酸气,刚想说爷每月的月例都不知多少银子了,还这般的小家子气。
随即便打住了嘴,啧,险些暴露,到底春和还是不大想理她,最后看扯不过货郎便买下了那根簪子,她举起簪子张扬的瞧了瞧,随即插在发髻间,抚了抚发髻。
转头问姝晚:“好看吗?”,姝晚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春和满意了,一时间二人竟像调了个位置般。
二人继续走着,蓦然,姝晚鼻尖飘来一股香气,烤红薯的吆喝声响起,姝晚转头去瞧,顺便扯了扯春和:“春和妹妹,我去买些烤红薯。”
春和闻言,面上隐隐嫌弃:“我说娘子,府上又没短着您吃什么,何必买这东西。”语气嘟囔,姝晚也没大听清只道:“芸姐儿喜欢吃。”
她来到烤红薯摊子前一问价格,又是一番砸舌,这京城的物价简直比乡下贵了一倍,但她还是扯开腰间的布袋,掏出她曾经攒的碎银子和铜钱。
春和探身瞧了瞧,不免腹诽,这外室做的还不如她这女使,瞧着世子爷不像苛待人的,她便试探:“娘子,你总是这般节省做什么?”
姝晚淡笑:“这过日子不就是这般?相…月郎虽有每月都有银钱,但要养这一大家子,我总不好败家不成,当娘子的不就是要心疼自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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