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一愣,道:“以前是靠这个营生,现在没本钱了,京城酒坊也不少,做不起来了。”
林川道:“我准备开个酒坊,刚好缺个酿酒的掌柜的,所以想到了你。”
老赵头道:“公子你可想好了,据我所知京城有名的大酒坊就有三家,小酒坊刚是不知其数,这能行吗?”
林川道:“我这里有独门秘术,现在就看你干不干了。”
老赵头想了想道:“反正我这也没啥指望,那就跟公子干了。您说啥时侯开工,酒坊在哪里?”
林川放下一摞银票,道:“这里是三千两银票,你三天后道靖王府西边隔条巷子的那座宅院来,酒坊就设在那里,不过现在啥都没有呢,你得雇几个伙计帮忙购买家伙事,和酿酒用的粮食。”
“没问题,这些我都熟,您放心吧。这些钱足够开张了,三天后我带着东西过去。”老赵头满脸通红的答道。
正事说完了,林川没有忘记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燕儿姑娘呢?她不在?”
老赵头也没多想,叹了口气道:“这世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南门外聚集了大量南方来的难民,我那朋友在南门开了粥棚,燕儿今天去帮忙去了。听说冬天到现在死了不少人,官府也就是象征性的赈济点,天寒地冻的有个小病什么也就熬不过去了。。。。。。”
林川已经听不进去老赵头后面的话了,他满脑子的疑问,南方的洪灾,从发生的时候就开始喊着赈灾了,原以为早就结束了,没想到近在咫尺的京城到现在都还有灾民盘桓,还死了很多人,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上一世,活的虽然辛苦,但是哪个地方一旦有了灾害,全国上下一条心,众志成城,总能很快结束灾情,尽可能的挽救人民生命财产。而现在,都快一年了,灾民还在四处游荡,还在每天死人,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林川起身走出铺门,看着那郎朗烈日,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不顾老赵头的挽留,几人骑马直奔南门而去。
到了南门跟前,只见士兵都是严阵以待,人数比西门多了三倍不止,虽然没有禁止出入,但是盘查的非常严格,衣衫褴褛的给钱都不让进。
林川几人没有亮明身份,而是排队出了南门,守门士兵也只是把他们当做出去游玩的富家子弟。
林川出了南门,入眼的是一片狼藉,七扭八歪的棚户到处都是,污水横流,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儿随便的躺着。迈步向前,随时能看见奄奄一息的老人和插标卖人的灾民。
人很多,也很乱,但是却没有什么声音,逐渐到来的春天仿佛正好绕过了这片天地,明晃晃的大太阳似乎也不能给这块土地一点温度,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
立着官府牌子的粥棚早已人去锅空,只有远处的一个粥棚在冒着袅袅炊烟,那一缕缕随风飘散的烟丝仿佛是一丝丝希望,短暂的升起又很快消散。
林川问一个斜靠在扒光树皮的树桩上的人:“官府施粥结束了吗?”那人头都没抬,轻声道:“两天都没来了,今天不知道来不来。”
林川又问道:“我看见那边在施粥,你怎么不去呢?”那人道:“那里的只给老人、妇女和小孩。”
“你家还有几口人?”
那人一愣,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我家原本八口人,父母健在,儿孙满堂,一路从安州临城走来,现在就剩我一个了,也许明天我就会和他们团聚了。”
林川讷讷不能言语,八口之家就剩了这一个,那么又有多少一个不剩的呢,他继续往施粥的方向走去,听见一个小孩的在哭泣,转头看去,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在摇晃着一个妇人的身体,手里端着一碗稀粥。
林川走过去,让曹东来给看看,曹东来过去搭了搭脉,缓缓摇头,林川感觉到他的心再疼,他过去轻轻搂过小孩的头,轻轻对他说:“你娘已经去天堂了,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哽咽道:“我爹死了,娘也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再也没有家了。呜呜。。。。”